往回走的青年男女正借着酒劲抒发理想和抱负,街道另一边忽然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手里拎着啤酒瓶的女子皱着眉嗅了嗅,问道:“喂,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身旁的男子还来不及回话,那血水便已经流到了两人脚下,他们还来不及尖叫,就已经被血水所融化,和它融为了一体。
在天台上的沈越目睹了一切,他手都在抖,喃喃道:“这是……”
“万人血祭。”
还在熟睡中的市民没有一丁点反应,就已经被这股血水所吞噬,过往的人生和记忆被随意地一抹,生存过的痕迹就此消失。
偶尔有值班的民警看到了这诡异的血河,刚想拿起电话沟通,骨肉也随之消失于水中。
这一切都太快了。
姜见就像一个极具天分的画师,在这块原本富饶平和的土地上,以人的骨血为颜料,恣意妄为地绘制着他想要看到的画面。
像他那样的疯子,是从来不会在意脚底这些蝼蚁的生命的。
沈越努力地压抑住自己冲上去与姜见拼命的想法,他靠着天台的水泥栏杆,大口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1号不会给自己任何金手指,所以他现在拥有的道具就只有黄泉之河和几张不足以与姜见抗衡的纸符。
但姜见现在正在施法,这个过程中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到他。
沈越冷着脸看着水位越涨越高,时间快要不够了。
血红的眼球正中,脸色苍白的男童紧闭着眼睛,低声念着咒语,沈越瞅准了空当,捏紧了黄泉之河劈向了姜见。
他知道这东西很能克制姜见这家伙,他当时附着在水鬼身上时,沈越第一次劈开黄泉之河,便赶走了姜见。
刀刃带着厉风砍向了姜见,在触碰到男童喉咙前一秒,沈越忽然调转刀尖指向脑后,冷冷道:“你还是要这样吗?”
宋怀深见识过几次这刀的厉害,她身上还带着伤,有些忌惮地往后退去,淡淡道:“我也有必须要找回来的东西。”
沈越靠着一张风符漂浮在半空中,看着水位越涨越高,他心急得像被贴在锅上煎,面上却还不得不保持冷静,“可你现在和姜见一样,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宋怀深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沈越见她表情有所松动,很快趁热打铁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林深想看到的吗?”
“你怎么知道林深!”宋怀深这句话刚一问出口,她面前的黑衣青年胸口忽然被捅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一只干枯的鬼爪带着沈越胸腔里的组织,直挺挺地穿了出来。
姜见在施法,这又是谁?!
沈越很明显和宋怀深有着一样的疑问,当他痛苦地转过头,看到小张姐那张因为痛苦和仇恨变得扭曲的脸庞时,沈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怀深恨恨地将被姜见魇住的小张姐的鬼魂击到一边,扶起已经晕死的沈越,心脏被完全破坏的他并没有撑多久,只是软在地上吐了几口血,很快就没有了气息。
姜见吐出最后一句咒语,低声笑道:“你又变得这么心软了,女人还真是有趣。”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抢白姜见,城市中心的巨型眼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宋怀深忽然想疯了一样扑过去,在要触碰到影子的时候又怯怯地缩回手来,围着那个淡淡的影子转了几圈,即使确认了是那个人的灵魂,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是他吗?”
姜见脸上肉眼可见地闪过一丝厌恶,但在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便已消弭无踪,他的气色因为施术变得像纸一样透明,他低声答道:“是他。”
心脏被捅穿的疼痛还未逝去,沈越的意识再次回笼,他这次将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姜见的声音中是按捺不住的狂喜,沈越心里一沉,他还是把林深找回来了。
人影虽然已经能看清楚轮廓,但颜色还是浅得很,姜见温柔地看了一眼那个影子,喃喃道:“没有关系的,很快就好了。”
随着咒语的催动,祭坛三个角绑缚着的鬼魂在石柱上发出了被烤焦的滋滋声,小苏还好,舌饲直接忍不住张嘴了声,姜见不耐烦地伸手一指,女孩的半截舌头就落到了地上。
血水以更加快的速度向上涨着,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人都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融化。
吴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他强撑着回忆了一下自己晕倒前所发生的事情,猛地反应了过来,把袖子挽到最高,看到手臂上那条暗红色的符文那一刻,吴梓心里有一块地方轰然倒塌。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潜意识里有什么正在发生,吴梓起身想打开卧室里的灯,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停电了。他心里咚咚直跳,拉开窗帘冲到窗子边,看到的是血河已经涨到五层楼高的场景。城市里所有的灯火都在同一刻熄灭,十几万人的生命在此时此刻同坠深渊。
吴梓往后退了一步,猛地把窗帘拉上。这不是黄泉之河,沈越现在怎么样了?吴梓转身飞奔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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