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六指巫赢,赌坛鬼手,一生从未有过败绩,所以人称赌鬼,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她怎么会不知道。
练月“哦”了一下:“原来你说的是他。”
卫庄皱眉思索道:“但我的确没听说过常胜将军的故事,他叫什么,哪国人?”
练月顾左右而言他:“喝药吧,再不喝就凉了。”
他一动未动。
练月有些心虚,她起身走到窗下的书桌前,以一种做错了事情的小伏低姿态道:“我以为你是随口编的,所以也就随口编了一个。”
卫庄道:“我从来不编故事。”
练月低声嘟囔道:“其实我也不怎么编,就是偶尔编一个。”
卫庄把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道:“你过来。”
练月偏了身子,道:“不要。”
结果这句话才刚出口,卫庄就掀开被衾下了床,吓得练月猛地退到了墙根上去,正要穿过里屋和外屋之间的挡风帷幕,溜出去,却没来得及,就被卫庄用手臂圈在了墙上。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卫庄用左手的大拇指捏住的下颌,道:“睁开眼。”
她条件反射似的摇头拒绝。
卫庄道:“你怕我?”
练月摇了摇头,可她紧缩的身体却出卖了她,她怕他。
卫庄道:“为什么怕我?”
练月否认道:“我没有。”
卫庄道:“以前没有现在,现在是有的,为什么?”
她默了一下,低声道:“以前觉得自己懂你,现在觉得自己不懂了。”
卫庄愣了一下,道:“我什么地方让你不懂了?”
练月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站在他手臂外,不跟他靠那么近,也不看他,只轻声道:“都不懂。”
他皱眉瞧着跟自己错开的她,那么想远离他的她,道:“我是不是又吓到你了?”
练月没说话。
卫庄道:“我原本以为......”以为什么也没说出来,而是走回床边,端起药碗,把药喝了,然后坐下来,弯腰用左手捞起鞋子。他受了伤,还伤得那么重,可似乎一点都不耽误他做事。
她愣愣的看着他在穿鞋子,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又要走了。他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走。
她靠在墙上,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穿好左脚之后,去穿右脚时,却又停了下来,把目光瞧向角落里的她,道:“之前有人同我说过相似的话,可最后还是背叛了我,我一直没有弄懂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愿意为我去死的同时,却还要背叛我,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懂,我也不太懂你,所以我出去想了想。”
练月忽然觉得自己身体中的血又流动了起来,缓缓的,慢慢的,她活了过来,她能走动了,于是她走过去,跪在他脚边,仰头瞧着他:“那你想明白了吗?”
他看着她,却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不是一件速成的事情,想要弄明白,可能需要慢慢来。”
她把他穿上的那只鞋子又给脱了,扶他坐进被窝中去,轻声道:“今天够折腾了,别再乱动了。”
卫庄瞧着她,她垂着眸,眼角红红的,一副受了惊吓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的样子,因为镇定的太快,脸上还残留着瑟缩的痕迹。她似乎总是这幅模样,瑟瑟发抖却又镇定。他其实不大能想象她杀人的样子,他说句话,她都怕得瑟瑟发抖的女子,她到底是怎样杀人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大约就是她的瑟瑟发抖其实是种假象,是迷惑对手的一种手段,当别人开始轻视她,觉得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威胁的时候,她再扑上去将对方一口咬死。
第二十六章
屋子里有了炭盆,稍微暖和了一点,卫庄靠在床头,继续看那本《天阙奇谈》,练月则拿了针线,在灯下补他的衣服。
衣服补了一半,练月忽然停住了,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收了卫庄的银票,包他食宿,那么问题来了,家里只有一张床,她怎么办?想了一会儿,她忽然擎了一盏灯,穿过外屋,到西边的里屋去了。
堂屋是连通的三间,东里屋,外屋,西里屋。东里屋是练月睡觉的地方,和外屋用帷帐隔开。外屋是正屋,供着佛龛,置着八仙桌。西里屋和外屋则用屏风隔开,里边放的是一些杂物。不过据说这西里屋原本是充作书房用的,所以窗下置着一张榻,是供人小憩时用的。自从西里屋被练月改做杂物间之后,榻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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