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唐紧接着环视了一下博古架上的其它物件,从中都鉴辨出了它们中大大小小的瑕疵来,甚至还有一件与自己所持那件有着八分相似的水晶绕佛头。看着这些明目张胆地摆在店铺内的赝品,周唐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冷蚤坊都是卖“新物”的。
“怎么样,小唐,可有合眼缘的宝贝吗?”毛豁显然是和那名伙计谈妥,他笑嘻嘻地走向周唐,关切地问到。
“有,还真有,我就要这盏透明的盘子了。”周唐随意的端起那个汝瓷天青釉盘的赝品,开心地对着毛豁挥了挥说到。
“哎哟喂!”那名伙计一抬头看到周唐拿起的物件后,急忙扑上前去一把夺过了小盘,狠狠地将周唐推开让他远离博古架。伙计小心翼翼地放好盘子后,面露鄙夷地说到:“就你那几枚大洋,买的起这个宝贝?我告诉你,这可是真正的北宋汝瓷,没十九条金鱼,想都别想。”
周唐心中发笑,这伙计匆忙之间说出的话泄露了毛豁把自己兜中的大洋数目告诉给了他,只不过毛豁不知道自己给了那兄妹十枚大洋后如今兜里只有九枚。不过话说回来,这件精仿的汝瓷盘确实是精妙细腻,相信他们为此也花了不少成本,十九枚大洋远不及它的价值。
“那就算了,我可没那么多钱,其余的我也没兴趣,只好再去别家转转了,告辞。”周唐说完,径直地出了这家店铺。毛豁见状,也赶紧跑出来,跟随着周唐进了下一间商铺。
二人就这样逛了冷蚤坊的大半部分店铺,果然不出周唐所料,所有的店铺内陈放的都是精仿的古代著名的物件,金石有古玉玉玺,青铜礼器;字画有名家名作,颜真卿,黄庭坚的书法,顾恺之,黄公望的墨画;木器有黄花梨独板平头案,紫檀条桌等,种类繁多,琳琅满目,数不胜数。而这些新物的仿古技法更是巧妙绝伦,炉火纯青。不管是酸咬,水煮,盘气还是土喂这些做旧的基本手法都超越了传统的技艺,蒙骗过鉴赏行业的“二把刀”绝不成问题。
看到此时毫无收获,疲态尽显的毛豁渐渐退去了来时的热情,周唐心知时机已到,于是他对着毛豁毫不在意地说到:“豁爷,你们这冷蚤坊的东西要么是贵的离谱,高如云端,要么是贱的出奇,直入泥潭,你还有什么好去处吗?我可听说西南的文宝界可是由南巫马为尊,不行咱们就去看看巫马家的铺子,你看如何?”周唐试探性地问到。
“哎,小唐你尽说些外乡人的话来,巫马一族怎么会做这些低贱的事情。西南这方的古董界都在巫马一族的势力之下,他们只是在幕后安排操控这一切的东家。就比如说这冷蚤坊,全靠的是巫马圣当年给这冷蚤坊里的几位大老板每人的一封密函,才一步一步地发展成了今天这样的规模。别看这些铺子各个都有掌柜的,说到底也不过是给巫马家当个跑腿的罢了。所以你告诉我说哪间是巫马家的铺子,哪间又不是他家的?”毛豁揉着腿讲道。
周唐听到这些后大致明白了巫马一族是如何操纵西南这片区域的古董界的了,那些密函中所写的内容必定是一套古物做旧的完整流程和工艺技法。
就在这时,冷蚤坊的后墙之外传来一阵欢呼声,打断了周唐的思绪。望着那有两人高的墙身,周唐猜测到墙后应该还有座别院,或许那里藏有冷蚤坊最为精彩的部分。周唐回头正准备询问毛豁时,发现毛豁此时正翻瞪着眼睛,极力思索着什么。没过多久,他愁苦地抬起头来,焦急地大声问到:“今日几号?”
“月历二十七。”周唐随口答道。
“啊!快走,我们明日再来。”毛豁听到周唐讲出的日期后,大叫一声,拉着周唐就往冷蚤坊的大门外跑去。
“不是,二十七怎么了?咱们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周唐一边被毛豁拽着衣袖向外跑着,一边疑惑地问道。
周唐在后面倾着身子挣脱着毛豁的手,心中仍在疑惑着为何他听到后墙外传来的欢呼声就立刻变了脸色,匆忙逃走呢?就在二人快要跑到牌坊前时,毛豁忽地放慢了脚步,呆望着前方。周唐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这才注意到大门处的石墩上蹲着四个满脸恶相,散发着浓烈痞气的彪形大汉,他们不怀好意地朝着毛豁挤眉弄眼,而此时在他们旁边那个身影正在朝两人阴阴地冷笑着。周唐认出了这个人正是他们当时进的第一家店铺内的那名伙计,显然是他招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在门口准备堵截毛豁。
“豁爷果然守信,说好的二十八前来还账,没想到你知道樊爷今日来了冷蚤坊便前来相见,这样也好,提前一天还了钱,你免了受罪,樊爷也高兴,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站在中间的一个彪形大汉吐掉口中的秸秆后一边甩着膀子走向毛豁,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到。
“黑疤大爷,您可别叫我豁爷,真是要折煞死我了。那账我明日准能还上。今日我来这冷蚤坊只是带个朋友前来逛逛,没想到正巧碰上这五色土大会。咱樊爷德高望重,必会旗开得胜,下一季这冷蚤坊的主事权还得是樊爷的。黑爷您可千万别给樊爷说我来过,拜托拜托。”毛豁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对着那个叫黑疤的大汉恳求到,身子则向大门的方向轻轻地挪着。
“啊呸,明天还账?你要骗的这个毛头小子,他身上也不过十九枚大洋,你还记得欠我们多少吗?看样子不给你松松皮,你是不知道那太阳是圆的还是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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