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人太多了。要不要封山?”贵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问道,她看着大殿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蹙紧了眉头。
贵夫人即嬷嬷口中的王妃笑道:“不用,封山不是小事,传出去了对王爷名声不好。”
嬷嬷却有些不赞同,“以您王妃之尊,若是跟这些无知妇人一起,有失您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不安全,要是其中藏有不轨之徒,对您的非常很不利。您要知道,府里的王侧妃可是……”
王妃没有说话,驻足看着眼前的热闹情景。
大殿里供奉的是手持净瓶的观世音菩萨,她盘坐在金莲上,面容慈祥悯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殿前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炉里插满了香柱,阵阵的烟气袅袅升起,又随风飘散,香火特有的味道四逸。
殿前人潮如织,一个个或是包着头巾,或是梳着圆髻,或是梳着丫髻的大娘、大婶、少女们,无比虔诚地跪在菩萨前许愿、求签。
她们的身份或许很低下,她们所求的愿望在那些贵人看来或许是微不足道,但她们的诚心都是一样的。
王妃收回了视线,有些落寞地说道:“我们不去前殿了,去后殿吧。”
嬷嬷面色有些为难,“王妃,据说这月亮庙挺灵验的,我们都已经上山了,不去拜拜挺可惜的。”
王妃摇摇头,转身朝后殿走去,其他人忙跟上。
与此同时,周娘子也在劝宝珠,“大姑娘,这庙里的菩萨很灵验,不少未定亲的姑娘都特地过来求签,以求能够嫁个好夫婿。还真的有不少人如愿以偿了……”
若是周娘子拿其他的来打比方还好,但拿姻缘来说事,刚好击中了秋实的软肋,她也在一边劝道:“姑娘,大娘说的有理,反正来都来了,去上柱香也好。”
周娘子见秋实同意了,更是卖力地劝道:“大姑娘若是嫌人多,咱们可以拿些银两出来,让那些人早些下山。反正对她们来说,月亮山随时可以来,没必要跟银子过不去……”
“不用,若是求神拜佛真的有那么大的用处,人们还辛辛苦苦地劳作做什么,日夜跪拜就好了。”
宝珠压根就不相信,在泥像跟前磕几个头便能解决她的难题,一边拒绝,一边绕过了前殿,“不是说后山种了不少的菊花吗?我们去瞧瞧,今日是重阳佳节,正是赏菊的好时节。”
秋实见宝珠油盐不进,也拿她没有丝毫办法,只得扶着宝珠,往后山走去,只是离开时颇为不甘心地看了眼在烟火中有些朦胧的观音佛像,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一会看能不能找个时间过来拜拜,为姑娘求个好姻缘。
月亮庙建在月亮山的半山腰,占地颇大。绕过前殿,是一座竹林,时值深秋,万物开始凋零,而竹子却依然青翠挺拔,秋风吹起,发出阵阵悦耳的乐音,自有一股幽幽自在之感。
“在这时候,也只有竹子还是翠绿的,其他的树木都开始变黄了。”
宝珠伸手摘了两片青翠欲滴的竹叶,有些感慨地说道。
春华笑道:“姑娘不必太过伤感,秋冬凋谢,春夏萌发,本是万物的规律。”
秋实也笑道:“这竹子常年都一个样,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快点走,绕过这竹林便是种菊花的地儿了。”
宝珠也没有跟这两丫鬟解释她的心情,只是笑笑,顺从地抬脚往前走。
庙里种的菊花并不是富贵人家家里种的那些名菊,而是野菊,一大片的野菊,放眼望去,黄灿灿的一片,颇为壮观。
宝珠情不自禁地说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就花品而言,家里种的名菊或许更好看,但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笼中的金丝雀,一场秋雨便可将其打残毁掉,哪有眼前这些野菊来得坚韧。”
“姑娘的见解颇为独特,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名菊比不上野菊的。”一个清亮且带着丝丝笑意的声音从宝珠的斜后方传来。
宝珠转身,微微有些吃惊,来人竟是她在前殿见过的前呼后拥的贵人。
“夫人见笑了,小女子见了如此多的野菊花,一时有些惊讶。况且,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牡丹的雍容华贵,有人偏爱的芍药的妖娆妩媚,这不算什么,各有偏好罢了。”
王妃也是暗暗吃惊,她没想在这乡野之地,能碰上如此谈吐不俗、容貌无比清丽的少女。
“好一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王妃笑了起来,发出了邀请,“前面有座凉亭,若是姑娘不嫌弃,不妨一起去坐坐。”
“王妃……这姑娘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目的?”身边的大丫鬟红衣面带为难之色地轻声劝道。
倒是一边的嬷嬷仿佛明白了王妃的打算,一双挑剔的眼睛将宝珠及身边的丫鬟婆子扫了个遍,暗地里对王妃点了点头。
春华对这嬷嬷评头论足般的打量,心里颇为不悦,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并且把小丫鬟手里的帷帽拿过来,就要替宝珠戴上,心里颇为懊恼,刚刚不应该看着没人,就没有阻止宝珠摘下帽子。
宝珠偏了偏头,示意春华不用太紧张,眼前之人对她们没有恶意,不是宝珠警惕性不高,而是她看得出,对面的贵夫人来历、身份不凡。
若想对她不利,根本不用动这些小手段,有谁见过人要收拾地上的蚂蚁需要手段尽出的?当然,若是对面之人是个男人,那就另当别论。
“谢谢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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