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面,即将凋零消散的色彩,如同放电影一般,在我脑中一一闪过。
逐渐地,记忆中的女人开始和眼前的身影重合。
我蓦然发觉,原来妈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为我掉过眼泪了。
「松松,你的烧已经退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妈,我没事了。你和明树回去吧,我很困,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挣脱妈妈的怀抱,侧过身子,用自己瘦弱的后背来面对她关切的眼神,然
后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入枕头。
我逃避,不是因为长大了,对母亲的怀抱感到羞涩,而是我真的好害怕,我
怕自己沉迷于母亲久违的怀抱,而到了最后,却又不得不离开那一份血脉相连的
温暖。
除了怕,我还有一点恨。
为什幺在我都已经想开了,看清楚自己的本质和能力,决定放弃可笑的无用
功时,你还要用母爱的温暖来刺激我那颗脆弱冰冷的心灵?如果你不再疼爱我了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也许,我会好过一点点。
「束玉,我们回家吧,让雪松君好好的休息。明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嗯。松松,你要好好休息,妈妈明天来接你回家。走吧,明树……」。
在明树的安慰和劝说下,妈妈终于还是离开了,在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
口的那一刻,我张了张嘴,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叹。
我呆呆地看着门口,忽然间,电话铃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我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是爸爸打来的。
「喂,老爸」。
「雪松,烧退了吗?要不爸爸一会儿下了班,顺路来看望你一下」。
「不……不用了,老爸。我的烧已经退了」。
「哦,退烧了就好。天气冷,要注意保暖,最近不要吃油腻的食物,对了,
你明天能不能出院?如果明天出院,我让你妈给你熬点粥」。
不知道为什幺,耳中听到老爸熟悉的声音,平澹直板的问候。
我的鼻子竟有些发酸,深深吸了口气,我几乎竭尽全力才能勉强用平静地声
音和老爸对话。
爸爸还是老样子,简单直接,没说多久就挂掉了电话,让我好好的休息。
我正准备将手机放在枕头下,突然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这一次居然是姐姐,我惊奇地问她怎幺会知道我生病。
姐姐的回答让我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心情再次陷入郁闷之中。
原来姐姐是打电话和明树聊天,才从他那里得知我生病的消息。
「姐,你怎幺开口闭口都是明树,你经常和他通电话吗?」。
「嗯。小弟,你问这个干什幺,和谁通电话是姐姐的自由,不需要你这小孩
子来过问哈」。
「是,你的自由。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好了姐姐,我现在真的很困,想好
好地睡一觉,你挂了吧」。
挂掉电话,空旷的病房里一下子静悄悄的,连一丝杂音也听不到。
死寂,这正是最适合我存在的环境啊!我没有对姐姐说谎,我是真的很困,
很疲惫。
所以我闭上了眼,仍由困意在身体里发酵,我只乞求,睡梦可以将我引领到
一个虚幻,没有痛苦和矛盾的世界。
哪怕只能在那样的世界里停留短短的一夜,我也会感到很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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