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愿在先生身边伺候一二」。来人的笑容满是尴尬也满是愧疚。
这方天南一生极为自负,今日低下头来,也真是难为他了。修道人没有做声,
来人站了一刻,终于开口说道:「冒昧叨扰,还望先生赎罪,方某告辞了」。说
完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紧了紧衣襟转身意欲离开。
「慢着」。修道人回过神来连忙出声。「方兄,令千金这是?」。那幼童面容
娟秀却有着一丝异常的潮红,毕竟是女儿家修道人不好直接上手过脉只能出言询
问。虽然可以接受他的临终托孤,但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明的。
听闻修道人在意的是这个,方天南的脸色竟好看了一些。「先生慈悲。我方
家上下四十二口性命,来世当牛做马必报先生恩情」。来人说完上前探首在修道
人耳边低语一番,说完亮出怀中女童,轻轻解开女童小衣,翻过身来女童背上那
猩红色的掌印如同胎记一般牢牢印在上面。
「竟是那花阉人?」。修道人诧异道,但想到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有了几分释
然。
「咳咳咳…正是他,淫贼花须折」。说到这里方天南有些黯然。「先生想必
有所耳闻,方某与那淫贼略有仇怨,今日被他趁虚得手。只是这淫贼手段卑劣,
待我赶到时,方家上下只剩下我这可怜的女儿了」。
何止是略有仇怨,江湖上何人不知花淫贼那作祟的物事便是被你方天南一枪
挑下的,修道人只能暗叹一声可怜这无辜的孩子了。
「先生放心,花阉人已被方某毙与当场。咳,那花阉人无亲眷无宗门,更无
后代,不会有什么后患」。方天南释然的笑了笑,想必是心中有了些许自豪,脸
上有了些血色。
那花须折的名号修道人这世外之人也有所耳闻,手上功夫稀烂,但自创轻功
「花间游」天下无双,真要将他拿下,修道人自己也是要费些功夫的。或许正是
这方天南将花须折给折了,才将自己也搭了进去吧。也罢,灭门之仇,岂是三言
两语能道得尽的?
既然问题已解释清楚,这方天南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接下来要赶紧把这
方家丫头的性命问题给说清楚了。「得罪了」。修道人抬手探脉,少顷摇头:
「方兄,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方兄」。
方天南当即跪下:「先生慈悲,只需先生护得小女性命,剩下的便看小女自
己的造化了」。
修道人原本就无意推辞,只是在意这小女孩伤势问题。这过了脉,方知难办。
不过,也仅是难办罢了。「方兄,贫道技艺微末,护她性命不难。难的是这
花阉人的邪功,贫道只能尽力而为,若是有什么闪失,还望方兄莫怪」。说罢修
道人连忙接过这方家遗孤。
「先生慈悲。先生慈悲。先生恩情,且容方某来世再报」。方天南以头叩地
仍未起身,修道人抱着幼童出言问道:「令千金的生辰是?」。
「回先生,去年今日正是小女生辰」。方天南的眼神有些涣散但透出无限的
神往。
「福生无量天尊。既然如此,便入贫道门下吧。俗世之名方沐瑶暂且忘去,
待她长大成人之时贫道会告知今夜的这场变故。她是贫道门下第二代弟子,贫道
第二个弟子,赐号笙离,修笙离」。修道人抱着幼童朝观内行去。
方天南郑重的朝着修道人叩拜,谢道:「谢先生赐小女一番因果」。
修道人已进入屋中,但声音却在来人耳边响起:「方兄,这里向来不说因果,
只说承负。方兄,贫道…方兄,贫道就此别过」。
方天南再次叩首,只是这次叩下之后再也没有起来……。
「师妹,师父所吩咐的草药已齐备了吧?」。山道上一对少男少女汇合。
「嗯,可以了。我还特意多采了几样」。少女拭去额前汗水,将背着的竹篓
放下,在树下坐下歇脚。
「天气炎热,师妹切勿生暑」。少年蹲在少女身前翻看着竹篓里的草药。
「师父说这样的天气要多多饮水才是」。
「嗯」。少女顾不上小巧的鼻尖凝着些细汗,掏出腰间挂着的水囊递给面前
的少年。
「谢谢师妹,你快喝吧」。少年继续核对着草药。
少女没有多想,师兄等下再喝也是可以的,自己先喝便是,于是打开水囊饮
起水来。
少年核对完草药,确认已将师父吩咐的采集任务完成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师兄喝水」。少女将水囊递了过来,少年接过水囊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
水囊口那莹润的津液才痛快地灌了几口。「哈,多亏师妹接了些山泉水解渴。这
鬼天气,怎会这般炎热?」。只是到底是山泉水解渴还是囊口的津液解渴,少年也
说不清楚,他只是觉得满口甘甜。
天气确实十分热,纵使少女挥着袖口给两人扇着,可汗水还是顺着脖颈浸湿
了彼此的衣领。
一身道袍内衬的少年已被汗水湿了大半衣物,湿热的衣物贴在身上十分难过,
此时喝着少女接的山泉水,脑中闪过山泉的位置,那里顺着下游不远便有一处干
净的湖泊,森林中不少动物都在那处饮水。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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