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菸吸了一口的浅野问话:
「所以呢?妳到底是不是在耍着我玩?」
「妳,鼻子左侧粉底不均匀。」
「……别岔开话题!」
「定妆也没做完整,左右下巴都露陷了。」
「吵死了反正我是初学者嘛!」
明明是学浅野把自己武装起来的!明明是学她的!可恶,为什么我会对这种
傢伙感到很不甘心啊!
「然后依序回答……从上次开始,妳就被高桥安子锁定了,我想我应该要负
一部分的责任,所以才宣示妳是我的人。这么一来,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找妳麻烦
前就会多加顾虑,高桥安子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妳想知道为什么的话,那是因
为基本上我不跟同学说话,没给人找出弱点的机会,一旦高桥安子招惹我又无法
排除我干涉此事的因素,她就会从小团体中失势,因此她不会干得太超过。只是
她没想到,妳会在她认为没那么严重的戏弄中起而反抗、引我入室……」
浅野边吸菸边说出我从未设想到的长长一段话,这些话语彷彿从她指间摔落
进蹲式马桶的烟灰般,一下子支离破碎到难以重现,使我那对追寻着解答的目光
只能从过去的碎片中移开,来到现在唯一具有意义的事物上。
那就是一本正经地继续讲述着的浅野莉莎。
她说话、吸菸、说话、弹烟灰、说话、把抽到底的菸屁股扔进马桶内、说话
、点燃新的菸、说话、吸菸──一连串动作流畅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无法用老菸
枪这种粗俗比喻、也难以用浑然天成如此梦幻之语所形容的,使观者如我感受到
奇妙舒畅感的境界。
讲到后来我就没什么在听了,因为话题越来越偏离我的遭遇,或许平常不开
口的浅野莉莎也想藉机宣洩吧!由于我比刚才更加专注地欣赏她抽菸说话的动作
,并不那么在意这件事。照理说我应该要在接受她的说法后表达些什么,此刻却
无法挤出隻字片语,况且她一直讲话也等于没给我开口机会。
就这样维持一段时间也不错吧──正当我这么想,门后方传来了脚步声。
「在裡面吸菸的同学,快把门打开!我们是风纪委员!」
为什么总是有人来打扰我们呢?
§
浅野莉莎,校内吸菸惯犯,由于缺乏团体合作倾向,风纪委员会特地为她安
排纯粹只有惩罚意义的罚站及抄写,这是唯一避免被风纪委员会送交校方的办法。那么具体来说,抄写内容是怎样呢?
「我,姓名,今后绝对不会在校内吸菸。初犯请写一百遍,若无异议请
在放学后送来风纪委员会。」
没错,就是这样。
没错,那个姓名写的是我。
没错,我被当成吸菸共犯了,因为马桶内有一根菸屁股被认为是我抽的……
简直太没天理了。
而且我完全无法抗辩……给那位很有礼貌但笑得很可怕的风纪委员长华原惠
理佳直视,就好像被扒了层皮般痛得令人顿失勇气。
反倒是累犯第十二次、被要求罚写一千两百遍的浅野莉莎大概是习惯这种场
合了吧,她对委员长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丝毫不显得畏惧,但也没有大声嚷嚷着
反抗,给人一股「喔,抽菸被妳们抓到了,那就处罚吧」这种该说是豁然还是随
意的感觉。
「请听好了,请务必在放学后到这裡向任何一位委员报到并执行罚站一小时
,并请在结束后确实向负责委员确认销毁将要送交校方的惩处单。遵从风纪委员
会的惩处将可避免校方接手处置,请牢记在心。然后,请滚吧。」
华原惠理佳学姊无疑是个美人,她的气质十分文静且优雅,可是却给人不想
再看到她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让我联想到处罚的缘故吧……
我们接受宣判后就由风纪委员带回教室,这堂正好是远藤老师的数学课,她
得知我在校内抽菸(明明就没有……)后下课就用她那一套温和过头的谈话方式
与我「好好沟通」,讲完整节下课都没触及问题核心、又一副宽宏大量愿意原谅
所有事情般否定我的反驳,真是弄得我身心俱疲。
因为要听课的关係,我不像浅野莉莎可以上课时埋首狂写,只能利用课馀时
间赶紧写完天外飞来的罚写。高桥阵线不意外地跑来我位子上凑热闹。
「哎呀!这是什么?风纪委员会的惩处?」
「妳刚才那么急着出去,原来是为了抽菸啊?」
「果然是不良少女。啊!真讨厌!」
我说啊,根本懒得理妳们,就不能一旁凉快去吗……算了,反正她们也不敢
乱来,浅野就在教室──欸?不见了?
浅野莉莎……一千两百遍罚写都写完了?
不,重点不是罚写,是她又丢下我一个人……嗯?为什么会觉得被丢下呢?
对了,是因为她说过高桥等人会顾虑她而不敢太嚣张。既然如此,干嘛又放我一
个人在教室……
多想无益。
高桥阵线超烦人,浅野莉莎勉强算得上盟友,趋吉避凶是合情合理的结果。
拿定主意,我把罚写用的纸笔都带着,再一次无视高桥阵线的挑衅走了出去。
「美香!妳的胆子真大啊!竟然又──」
浅野莉莎挑的厕所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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