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种,别人吃了多半会拉翔,稍微有点打不得粗的人都吃不下的饮食,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他就是吃着这样的食子,在滋养他那过人的大体格。
他不说苦,也许他根本就不觉得苦。有的人,能吃饱就觉得很幸福。
更精彩的是,五个小流浪人,也是不分好歹的货,看着他这吃相,一个个滴还馋得直咽口水。
汪大汉吃馍馍,跟到板板梭梭,推豆腐,赶晌午,娃娃不吃冷豆腐
就是没娘心疼的孩子,就是没有女人心痛的单身汉呵!
“小鬼头些,开饭啰!”邱癫子张大了胯,一瘸一瘸地走过来,那走路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看样子,老鱼猫子插那一秆子,还真的伤着他了。
他喊了一声,几个小鬼头被汪大汉的吃相所吸引,看得还不想离开。
邱癫子走过去,屈起中指,突出的指节在每个人头上都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一下,欺汪聋子听不见,他大声训导:“没有出息的东西,那些猪狗都不想吃的潲货有啥子可以眼馋的,还要守嘴?赶紧回去吃饭!”
孩子们心中不痛快,头上被敲得还是有点痛,平常也被邱癫子放纵惯了,相互间一直没有尊卑之分,他们也不顾忌啥,骂人的童谣立即出口:
龟脑壳,
棒棒夺,
夺爆了,
怪哪个!
别人不明白喊的是啥,邱癫子却是再清楚不过,这是在嘲笑他先前被夺得倒在瓦面上的丢脸事。明明伤的是那个,却偏偏说成是脑壳。邱癫子一向惯于用囋言子笑话别人,这一回终于落在了他自己头上,还是自己调教的人囋出来的,这也是一种小小的报应吧。
当看到邱癫子被竹杆夺得捂着胯裆倒在瓦面上,杏花嫂立即就着了慌,她撒蹆就要往安放梯子那里跑,却被公公一把拉住了“你这是想干去啥,即使他那里已经被桶出了个好歹,也不是你一个女人家家该看的嘛!”
2
得到提醒,杏花嫂才知道大窘,唉,还是不能心中有鬼呀,她立即就面红耳赤。
爱脸红的女子没有开荤,也就是说还是女青。这是忧乐沟的说琺,对于她好像不顶用。
这是关心太过了,如果老鱼猫子是个疑狐心重的,肯定就会有所察觉了,幸好他还不是。
还是老鱼猫子镇静些,由他喊话问情况,一连问了好几声,才听到时邱癫子长长地换了一口气,一幅强自忍痛的样子。闷声闷气地说:“让我回口气。”
杏花嫂还是没忍住,了叠声地问:“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去请医生?要不要人上去抬你下来你倒是开个腔呀,急死人了!”
什么话都问遍了,只差没有问他还能不能用,邱癫子才挤出来一句:“还,还,还忍,忍得住!”
“要不要请医生?”听到他又开了口,杏花嫂和她公公都松了口气,又一次地问。
“不消。”
“那你下来休息吧,弄不完也没有关系。”
“我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再坚持。”说过这句,邱癫子再不言语。
老鱼猫子对杏花嫂吩咐道:“看样子还是弄伤了点的,有的人是这个样子,特别的伤他们宁愿受活罪,也放不下脸面去医治这样吧,午饭之后,你就辛苦点,去一趟符家湾,找符手高大师那里,求点他的五毒帖打笋伤药酒回来,交给邱癫子自己擦吧。路有点远,记得打了摩登伞。还有,不要空着手去,要汪大汉给打个膀,汪实点!”
“好好,还是您老人家才会想得这么周到。”
很多坏事是好人做的,也有不少好事是坏人做的。
那些水不暖月中的坏人,我开始时也是很恨他们滴,但了解得多了起来,我反而慢慢在爱上他们。可恨之人也有可爱之处,了解和理解,可以把对坏人的感情改变。
3
汪二爷要是不坏,也就不可能髮掘出一个个的坏女人来,爱上这些各有美丽的坏女人,对汪二爷也没有那么恨了。在乡村,真正能长期苦大仇深不相容忍的人家,少之又少。
相处久了,总有机会了解仇视的人,虽然难以相亲,却也越来越能相处下去。
不和平,能共处,才是世态中的常态。再非凡的人,也有不少光阴是在常态中度过的。
乡村人吃得最多的,还是家常便饭。招待匠人的饭菜,就是家常便饭的加强版。
饭后午睡,午睡后还要上房,上房作业的人是不许喝酒滴。
邱癫子这几天,都会充当盖匠的角色,他是师傅工,比大工的资格还要高,当仁不让,坐了上霸位。
五个小流浪者,黎杏花没有把他们当童工,而是当成了小工,在饭桌上,得到的是跟大人们一样的尊重,规格和待遇都跟大人是一样滴。
午饭的菜品不是很丰盛,荤菜不过是两种,一肥一瘦,另有素菜三份土豆青椒四季逗。
一锅豆腐菜鸡蛋汤舀完一盆还有一盆,每种分量都很充足。大热天干活吃干饭就是要汤多。
毕竟是出自杏花嫂的手笔,色香味不知道比汪大汉的午餐好了几百倍。
想想汪大汉吃馍馍的样子,他的口中,满口糊锅巴,还有些生面粉在粘牙。再看看这一桌子饮食,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也许是受了汪大汉吃相的影响,孩子们做不出大人吃饭的礼让样子,他们吃得很嚣张,有点像是在抢,两人三人同时挟住了同一块菜都髮生了好多次。
五双筷子像打快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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