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描了一遍。
“不是要我赔你一餐饭?”赵澈并未睁眼,只是略扬了唇角,“这桌都是你的了。”
徐静书赶忙收回目光,自己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只有一副碗筷杯盏,我、我拿手抓也,也不合适吧……”
“除了酒盏,其余的餐具我都没动过。”
赵澈似乎笑出了声。
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热浆糊的徐静书沮丧抱头。
该问的一件都没问,莫名其妙说什么吃食餐具。
“你,不许、不许再打岔!大家都很担心你!先前我看到姑母、贞姨、小五姑娘,全都急哭了!”沮丧过度就成了恼羞成怒,徐静书语气都凶了三分,“你眼睛究竟有没有事?不蒙药布这是赌气还是太医官允许的?究竟是何事忧思郁结?这么多天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到底在搞什么鬼?”
“嚯,兔子发威了,”闭目良久的赵澈终于大大方方笑出声,“你问题太多了,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
“你……”赵澈忽然犹豫着顿了顿,像是临时改口换了问题,“你先前说要向我报喜,是什么事?”
徐静书用手背搓了搓鼻尖,又软了声气,有点小委屈:“二月的考绩出来了,四门榜首,两门乙等。”
这种气氛下说出来,原本那种雀跃邀功的小欢喜荡然无存。
“哦?长进这么大?”赵澈惊讶地挑眉,略作沉吟后,轻笑一声,“眼下我也来不及给你准备什么庆贺,不如奖励你一个秘密吧。”
“啊?”徐静书愣怔片刻,旋即微恼,“你怎么又打岔!说好我回答完这个你就……”
控诉之音蓦地中断。
她呆呆看着赵澈偏头望过来,徐徐睁开了双眼。
窗外皓月高悬,阁中明珠莹莹,周遭所有的光芒似乎全落进了那双乌曜的黑眸中,晶晶亮亮,碎碎烁烁,像盛满了一天星河。
“眼下还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但恢复得很好,”赵澈的目光并没能准确落在她的脸上,“太医官的意思是要多见光,慢慢适应。所以我才躲在这里‘晒月亮’。不要担心,也不要告诉别人。”
徐静书一向嘴严,心知这其中必有古怪筹谋,便是他不特意吩咐这句,她也不会对别人说的。
不过这事来得太突然又太莫名其妙,她整个懵得像只木雕兔,只剩一张嘴还能动了:“那为什么,太医官会对大家说,你的情况出现了反复……”
“府中遇到点大麻烦,我若不下这剂猛药,就要成死局了。”赵澈笑道。
“也就是说,”徐静书猛地双目圆睁,百味杂陈地瞪着他,“你伙同太医官,让他们帮你骗人?!”
“对,我在骗人,”赵澈轻夹噙笑的眼尾,“事关重大,眼下只告诉了你,若再有多一个人知道,你就惨了。懂吗?”
这一笑一眨眼,使他眼中细碎的光芒骤然明灭起伏。
仿佛有双调皮又狂恣的手,嚣张掀翻了整条银河,无数星子闪烁四溢,欢腾飞溅。
徐静书心中响起急促的擂鼓之音,倏地抬手挡在眼前——
有许多小星星争先恐后地蹦进了她眼里,又跑进了她的心里。
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又想喊救命了。
第三十六章
眼睛从能见一点光,到能模糊视物, 这对赵澈来说显然是极大的欢喜, 让他难以自抑地流露出平日在人前不多见的少年气。
他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先前那恣意放肆一眨眼,在眼前这小姑娘的心里撩拨起了何等剧烈的悸动。
毕竟这份狂喜笼罩在他心上已有十天, 偏他为着所谋之事闭了院门,不能对含光院以外的人透露这天大消息, 只能在独自偷乐。
乖巧又嘴严的徐静书显然是个极好的倾诉对象,当他将这个秘而不宣整十日的消息分享给她后,那份喜悦似乎就成了双倍。心潮翻涌, 澎湃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此刻, 在他模糊的视野里, 那个兔子似的小表妹总算有了具象。
她不知为何僵愣着没吭声,也不动。木木的, 看起来却又格外乖顺, 纤细娇娇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软茸茸的银边。
就真的, 很像一只玉雪可爱的小兔子。
“你做什么?”赵澈笑着转回头去, 重新望着“落地见月窗”外月夜春华, “莫不是又哭了吧?”
“我才没哭。你能看到一点点,这是好事,为什么要哭?我很为你高兴的, 特别高兴, 是真的!高兴得……想替你在地上打个滚!”
不知是不是月光扰人,赵澈总觉她叽叽咕咕的笑音很像糯米团子,有点甜, 有点黏,仿佛一口咬下去,就能爆出糖心软馅儿来。
赵澈紧了紧嗓子,照着桌案上模糊的影子摸到酒盏端起,略有些急地饮了一口,让那凛冽微辣的酒味盖掉心头乍起的古怪蜜意。
清酒入喉,总算使他平复了胸臆间的莫名躁动。虽只大了她两三岁,可他也算“看着”她长大的,为人兄长,怎么能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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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半晌没再说话,面上渐渐绷出点严肃神色。
徐静书不知他在想什么,有些忐忑地敛了笑,清清嗓子:“可是,你为什么要骗大家?太医官们又为什么会帮着你说谎?”
接连两个直指核心的问题让赵澈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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