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上十分保守的女人,在她看来女人抛头露面完全没必要,一个女人要幸福,还是得多操持家务、管顾家里,自然这做饭也该手到擒来。
繁星这么答,她反而有点欣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正要往客厅去,易亭素却忽然口气很冲地好笑道:“学做饭?我说嫂子啊,你这不是搞笑么,我家是什么人家啊,大哥又是什么人啊,用得着你亲手做饭?你就不能洗干净你那双白嫩嫩的手,做好手膜,抹好手霜,戴上大钻戒,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做你的易太太么?”
一句话说出去,总能得到不同人的不同回答,什么脾性什么性格的人答什么话,这么多年繁星早在与人接触的摸爬滚打中了悟了一个透彻。
所以根据她目前对易母和易亭素的了解,显然“去厨房”“学做饭”这几个字说出来,会从这对母女口中得来完全不同的回应。
易母不用说了,保姆上位的,做富太太之前可没少做煮菜做饭,怎么可能鄙视做家务、下厨房。
鄙视进厨房的女人不就等于鄙视她自己么。
至于易亭素,年纪小,又是被母亲家族宠大的大小姐,说话没点分寸,也从不下厨,为了挤兑这个瞧不上眼的嫂子,自然会否认进厨房这种行为。
这样一来,母女俩反倒“对立”起来了。
果然,易亭素一说完,易母便皱了皱眉。
繁星余光见她眼底闪过几分不悦,立刻对易亭素道:“不用我做我当然知道,只是闲着也闲着,学学也无妨。”
易亭素向来骄傲,又不喜欢这个嫂子,张口就怼:“有什么好学的,学了也没用处,我妈说了,这种家务做饭,最没用了,还不如出去做生意。”
易母:“…………”
易亭素这声“我妈”当然是指生母,可不是刺客站在旁边、保姆上位的易母本人。
而这番话听在易母耳中也着实难听,毕竟她就是那种不会做生意、只会做家务做饭的“没用的女人”。
易亭素显然也反应过来,连忙闭嘴,顿了顿,赶紧扯开话题:“啊呀,谁要跟你在这里说这些,走了走了,等会儿就吃饭了,饿死了。”
说着率先进客厅。
易母没说什么,显然是忍了,只是在易亭素进门的时候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她,很快又敛去神情,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繁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本意也不是想挑拨母女关系。
毕竟易家不喜欢她的理由十分充足,也合情合理,她都能理解,这么做也只是本能里替自己解围,不想让自己的处境多艰难。
再者,既然做了这个少夫人,既然选择不离婚,自然还是想办法和易家人搞好关系才更明智。
总不能在易公馆撒野怼人,易母这个现成的婆婆、易公馆的女主人还不把她直接丢出去。
由此可见,她现在的处境就是在巨富豪门的夹缝中生存,可以迎难而上,但绝对没有必要冲锋找死。
至于这豪门的婆媳关系,什么亲如母女就别想了,根本不可能,但如果差到两代女人相互对立,她不是更加找死么?
所以啊,还是客客气气一点比较好,哪怕这客气只是表面工夫。
于是当易母尴尬地从易亭素身上收回目光时,繁星主动为她解围道:“小妹到底是年轻,不懂成年女性的难处和压力,经验也都是听来的。何止是生意事业,家务、做饭、家庭,这个社会最好女人们样样都会,样样都强才好。”
又道:“当然了,我到底做的还不够,既不会做生意,也不像妈妈一样会顾家,做个成功男人背后付出艰辛的女人。”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既解围了易母的尴尬,又顺从了易母的观念,听完后,易母脸色瞬时好了很多。
她这才正正经经地转头看向这个儿媳妇,打量几眼,缓缓道:“你今天看着倒是比之前几次都要沉稳。”
繁星笑笑,神色从容,做出让易母先进门的手势:“人总会变的,也总会长大。”
易母看看她,点头,宽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件事,随意地口气问道:“昨天晚上亭川回去了?你们都聊什么了?”
昨天晚上?
繁星心里一顿,暗想难道易亭川说了离婚谈判的事,可看易母的神情,应该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不可能会有好脸色。
于是谨慎之下,繁星缓缓地扯了一个不算谎言的小谎:“我做了几道菜,让亭川回来尝了尝,指点了一下口味。”
易母一愣,有点意外,想想又合情合理,大概是结婚之后发现夫妻关系也就那样,做点措施缓和一下关系。
还知道下厨学做饭示弱了,易母心里哼了哼,没有瞧不上这种行为,只是依旧看不上这落魄的顾家出来的媳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既然想做易太太,之前就不该剑走偏锋做那些事,现在好了,结婚了,还不是得变着花样的讨男人喜欢。
易母这么想着,做婆婆的高姿态免不了又端了出来。
繁星用余光看她那表情的变化就知道这位豪门婆婆在想什么,不免好笑。
都是狐狸精,这岁数大的就是不一样,还鄙视起她这个年轻刚来的了。
原主靠着算计上位没错,她这个婆婆不也走的一条路么,敢情这熬成婆了就能鄙视媳妇了,可当年的路数不也没正派到哪里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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