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柳如卿一一应了。太后之前虽是见过,但那时柳如卿一袭青衫,比不得今日盛装。她打量一会儿,见她举止有度,暗道果然不错,便对着慧敏大长公主说道:“这事还要劳烦你费心。”
“我早说肃安王是个有想法的,亏得你还日夜担心。”慧敏大长公主未出宫时,两人极为亲厚,故而说话之间也无多少顾忌。
太后轻松笑道:“此事一了,哀家的心也就定了。”
慧敏大长公主道:“就是这样才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都老了,享享清福也就罢了。”
太后又唤柳如卿近前,向她耐心解释。原是皇族的媳妇均是出自世家大族、清贵之家,她与殷元昭成婚,却不好再是平民之身,惹人议论。故而让安国公府认她做义女,日后正好可自崔府出嫁。这样一来,朝中众人也无话可说。
柳如卿知道太后此举皆是为了殷元昭着想,心中更是感激不尽,忙福身再拜。殷元昭有太后爱护,总算不是孑然一身。
永昌十一年七月十六,嘉平帝遣使持节抵达安国公府,制曰:惟安国公崔据之义女,质性端顺,柔闲内正,淑问外宣,训彰图史。式遵典礼,作俪藩闱。是用命尔为肃安郡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记崔云之的马叫雪团了。
关于册妃的诏书,参考皇太子妃、齐王妃的册封诏书。
第65章 为君翻作归来引
柳如卿九月底搬离远香堂,住到安国公府待嫁,由太后遣派的女官教导皇家礼仪。虽是义女,但有慧敏大长公主交代,阖府上下均不敢怠慢,皆以正经的国公府小姐相待。
赐婚旨意过后,钦天监算定良辰吉日,定于十一月初八亲迎。而后礼部请旨,拟定前五礼的具体日期。及至十月,礼部正、副使持节、册,奉制到安国公府行纳征、发册诸礼,将冠服、金银等仪物送达。
十月下旬,殷元昭派往云安的侍从接回柳大夫夫妇,时隔年余亲人重逢,皆是又哭又笑。宫中不断有赏赐下来,除了寿安宫,又以泉光宫苏淑妃的赏赐最重。柳如卿心知是殷元昀之故,并不推辞,只请女官回宫代为谢过。林燕飞也托了人送来贺礼,言道家中频遭丧事,不敢相冲。柳如卿细细询问来人林府状况,知晓林燕飞无事才安心。肃安王府暗中送来珍珑妆奁,反被安国公夫人打趣一通,说王爷情深,生怕嫁妆薄了她的面子。慧敏大长公主闻讯,只命一切按照公府小姐标准置办,自己又拿出私房为她添妆。上行下效,三位当家夫人及子媳妯娌纷纷解囊。
不过出乎柳如卿意料的是,谢府竟也派人送来贺礼。来人是谢老夫人身边的沈大娘,柳如卿曾见过两面。
沈大娘立在下首,悄悄打量一会儿柳如卿,满脸堆笑道:“恭贺姑娘大喜。”
柳如卿虚抬了抬手:“大娘客气。”
沈大娘听她无二话,只得主动道:“老夫人听闻姑娘的喜事,命奴婢送来一点薄礼。”一边拿出礼单双手奉上。
瑶琴接过递给柳如卿,柳如卿却是不打开,原封不动地搁在桌上。
“麻烦大娘代我谢过老夫人,”柳如卿话锋一转,“只是我和谢府一向无有往来。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大娘请回吧。”说罢递了个眼神给瑶琴。瑶琴收到示意,将礼单还给沈大娘。
于大娘笑脸滞了滞,忙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推拒。不料半途对上柳如卿的眼神,让她瞬间停了动作,暗道天可怜见,这与谢琦兰何其相像。她顿了顿,胸中更为笃定,想起来时谢老夫人的吩咐,又道:“姑娘说笑了,当初仁济寺有赖姑娘妙手回春。老夫人半月来缠绵病榻,对姑娘甚是挂念,知道陛下赐婚,也为姑娘欢喜。若不是身子不许,今日定要亲自前来道贺。”
柳如卿听她话中拿谢老夫人做名头,心内一哂,面上纹丝不动,坚持道:“柳如卿愧对老夫人厚爱,不敢受礼。请回吧。”说完起身回了寝房,留下瑶琴应付。
不到片刻,瑶琴回来说道:“已经送走了。”柳如卿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瑶琴见她似有心事,忙让众人悄声不要打扰。
柳如卿心中却是浮浮沉沉,太妃之言涌上心头。谢菀华被掳的真相到底为何?
如今看来,谢老夫人能对面貌相似的她频频示好,并非是不怜惜女儿的人,那为何当年坚决不认。就当是谢菀华那时身份尴尬,也大可悄悄养着。不让她回府。
太妃曾派人传信,言要明真相,关键还在于谢家。又想起病迁坊遇袭,偶尔察觉的探视。莫非凶手就是谢府中人,虚报死情是因为他们要瞒天过海吗?如此看来,嫌犯岂非是……她思来想去,犹豫不决。是听从母亲之意,放下不查;还是还母亲一个清白,借此打压谢家?她推开窗,喜鹊立在黄叶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完全不解人间忧愁。她脑中两方交战,难以断下。
直到婢女来报,兵部郎中严府送来贺礼,想求见她一面,她才回过神来。思及病迁坊之事,连忙回到正厅,命人去请。不过一会儿,琼箫领着一位妇人进来。那名妇人三十出头,眉眼轮廓依稀能看得出严若明的影子。
孙氏近前来福身一拜:“妾参见王妃。”
柳如卿忙拦住她:“夫人不必多礼。”瑶琴奉上茶,拉着琼箫一起退了出去。
孙氏见状抿唇一笑,恭贺道:“王妃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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