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痴呓词中无法自拔。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孤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我想,或许他也如我这般多年不曾放下。
只是,他可以归隐山林水间,守着爱妻之墓直至终老,而我,多年情思不过一场笑话……
☆、第九十二章
“阎罗大盗”一案终以胡不归的死而结案。
衙门苏捕头, 不惜以身犯险, 舍命相搏,身负重伤才将其治服,为民之心天地可鉴。
府衙捕快林清宵, 为支援捕头, 大婚当日不惜丢下新娘,只身抓捕盗贼, 舍己之情感动百姓。
良辰县上下一时皆是此般传言……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剩无言苦笑,只觉讽刺。
没有人怪我不顾婚礼地离开, 铃兰就这样成了我的妻子。
苏柽的伤慢慢好起来,叶韶总是时时伴在她身侧,为她吹箫吟诗,为她梳理青丝, 为她下厨做菜,为她撑伞遮雪……
这些都是衙门兄弟前去竹屋探望, 回来时无意间的言谈,我虽未亲见,却也犹在眼前。
每每这时,千帆总是很介意我听到,或是岔开话题, 又或是找个理由拉我离开。
我明白他是怕我听了难过,我对苏柽之情,衙门中也唯有他心里清楚。
叶韶本就蒙圣上眷顾, 而今此案轰动京城,年王爷寻回古画,特向皇上启奏,圣上御赐“第一女神捕”之称予苏柽。
圣旨传到衙门时,叶韶与她都不在。
自她受伤以后,叶韶便一直留在竹屋,不曾回过衙门。
我奉命带旨前往后坡,去得晚,赶到那儿时,天已经黑下来,大风不停地吹,我看到叶韶独自一人站在竹屋门前,出神地望着远处,眼神渐渐没了焦点,身后竹屋暖黄的烛光打在他一袭的青衫上,显得越发柔和起来。
我正欲上前,门却在这时开了,那人从屋内走出来,我顿住脚步,听到她轻声唤他,“子陵。”
他似乎是听到了,却没有回头,皱起了眉。
她也不在意,反手从腰间取下一物放于唇边。
我认得那物,是曾他送她的桃花玉箫。
箫声在北风呼啸的夜里响起来,熟悉的曲调不禁让我心下怅然,原来那时每晚听到的箫声,竟是出自她手。
她为谁而殇,又为何而感,吹出那般叫人心碎的曲子……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不解,却也无法得知了。叶韶在她身边,任何的伤痛他都会为她抚平,从前我不能过问,而今更无权过问……
那年开春的时候,叶韶与苏柽去了苏州城,说是接到上头的密令前去查案,去了很久。
没有了庄五妹,又没有了苏柽与叶韶的衙门,一时间的那种清冷犹如一方冰窖,死气沉沉。
只是三月花开正好的时节,叶韶回来了。
去时两人同行,而今却只有一人归。
叶韶说,那边还有许多事情待她处理,不久便回。
只是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
她不在,叶韶也似乎变了不少,不再时时温润朗笑,更多的是一个人无言沉默,自酌清酒,时而望着远处愣愣地出神。
衙门兄弟再向他问起苏柽归期时,他又道,苏州府衙县令喜她办案能力,要留她些许时日,或许十天半月,亦或许几年半载,都说不准……
万千清酒,也解不了相思之愁。他从未离开过她,如此也真是难为了他……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日一月。
我与铃兰成亲后的第三年,铃兰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一儿一女。
林展言,林展思。
无言相思。
她再也没有回过府衙,衙门也从那时起没了捕头,兄弟们还会时时念叨,叶韶却从不肯再提起。
良辰县自胡不归死后再无大案,平静安宁的让人难以相信……
又是一年春,四月花开正好。
我去徐大娘家帮忙修墙,在半路遇上叶韶。
那时他已许久未在人前出现。
衙门无案,一些琐事都是由我和众兄弟来打理。
彼时他一手提着酒罐走在路上,恰与我迎面碰上。
“大人。”我恭敬垂首道,他稍稍点头,问了一句,“衙门如何?”
“甚好。”我抬起头看他,看到他脸上的倦色,“衙门无案,弟兄们也有些许清闲。”
他又点头,提着酒罐往前走。
“她呢?……”许多年过去,我才终于有勇气问出这句话。
叶韶顿住了脚步。
“她还好么……”
叶韶回头看我,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情绪,望着我沉默了许久,后来他开口道:“你跟我来。”
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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