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棉紧张极了,掌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肖让反而比较镇静,他揽过乔棉的肩,手在她手臂外侧摩挲几下,似乎这个动作能够帮她抚平心中的慌乱。
同时,他朗声回答:“爸,是我和小棉。”
“你们?”肖晋齐走近,他语气沉缓,面容的喜怒之色在夜幕中不好分辨。
“对,您没看错。”肖让迎上父亲的注视,“这是小棉临时租住的小区,没想到您也来这儿了!”
肖晋齐说:“我找老朋友叙叙旧。小棉住哪栋楼?带我去参观参观吧!”
老朋友?
乔棉注意到肖晋齐身后不远伫立的女人。
她一身锦缎旗袍,虽然看不清颜色和纹饰,但能大概看出个轮廓。
待女人的脸庞完全映入乔棉的视野,乔棉差点惊叫出声——太巧了!这不正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大姐吗?
邻居也认出了乔棉:“是你呀,味觉灵敏的小姑娘。”
肖让眉头深蹙,轻声问乔棉:“你们认识?”
“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邻居大姐。”乔棉说,“借厨房给我用,还送我一小罐明前龙井。”
“既然有过一面之缘,那我再隆重地介绍一下,”肖晋齐引荐道,“这位是罗悯罗女士,我为肖氏私房菜高薪聘请的顾问。”
肖让杵在原地,一步都不挪。
急需缓和气氛的时刻,乔棉站了出来。
她与邻居握手:“罗姐姐您好,我是乔棉。”
罗悯微笑着握住乔棉的手,说:“小棉,好久不见。按照辈分,你该称呼我一声阿姨。”
乔棉面露尴尬:“下午那会儿,我看您两只手的无名指都没戴戒指,我寻思着您是未婚,叫阿姨显老。”
“我不在乎老还是年轻,”罗悯摇摇头,“我认识……”
“怎么?把您供起来天天三叩首是不是更好?”肖让不满道,“我没顾上问,大半夜的你们谈事去哪儿不行?咖啡馆、茶楼、快餐店,任您选!非要躲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
“小让,闭嘴!”肖晋齐制止儿子继续发飙,“罗阿姨是长辈,你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肖让昂着头,一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的神情。
“我说错了吗?爸,那您告诉我原因。”
肖晋齐满怀怒气,扬起巴掌就要教训肖让,罗悯赶忙拦下他。
“老肖,我来说吧。难怪孩子们误会,换成谁都觉得蹊跷。我成天东躲西藏的,和你见面也没法在公共场合。”她面朝乔棉和肖让,“我手里有本菜谱,十五年前和我的同学乔谆易一起研制的。因为里头一道菜的做法引起争议,我被某个自称正宗菜系的传承人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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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乔棉小学四年级的寒假,她确实随父亲去山里历练了一趟。每日的任务尽是采茶、采药以及搜集各种天然香料,不为别的,只为将带有浓重腥味的鸭肉制作得更好吃。
罗悯提到的“怪味鸭”这道菜,恰是乔谆易多年心血所得。他们相识于一个厨师短期培训班,乔谆易对厨艺的精益求精,深深震撼了罗悯。
同窗生涯转瞬即逝,罗悯却始终与乔谆易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乔棉小学读的寄宿学校,逢周末才被乔谆易接回家。
父亲沉迷钻研厨艺时,她就守在一旁默默学习,年纪小有些照猫画虎的意味,虽然手上功夫一般,味觉却锻炼得相当厉害。
乔棉认识乔谆易的不少朋友,但对罗悯印象不深,满打满算总共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四年级寒假,她随父亲从山里采撷香料归来,罗悯登门拜访,送她布娃娃手偶的礼物;另一次则是小学毕业那年,典礼过后,父亲带她一起赴约,和罗悯在街边大排档吃炒粉。
岁月不饶人,罗悯的容貌变化极大。
倘若罗悯不主动相认,乔棉根本记不起这位阿姨姓甚名谁。
八年前,乔谆易患病到长夏市医治,与曾经的朋友同事都渐渐断了联络,其中也包括罗悯。罗悯以为再也没有乔谆易的消息了,可后来肖晋齐联系了她。
罗悯接受肖氏私房菜的邀请,搬来长夏市暂住没多久,巧就巧在,她和乔棉竟租住在同一栋公寓楼的门对门。
眼下,四人端坐在公寓客厅里,情绪纷杂,谁也不知如何开口。
“小棉,我对你爸爸感情很深,”罗悯率先打破沉默,“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爱情,我不太会讲话,大概就是惺惺相惜,我欣赏他的才华和执着,他认为我很有烹饪天赋。”
“罗阿姨……”乔棉一时百感交集,话语哽咽在喉头。
“如果你要道歉,那就生分了。”罗悯起身,回卧室取出一本皮面笔记本,“这本菜谱以前泡过水,每到天气转晴我把它放在窗台晒一晒,可惜里面三味关键配料我破解不出。”
乔棉翻开笔记本,乔谆易熟悉的笔体呈现眼前。
她眼眶微微湿润,快速闭上眼睛又睁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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