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吴琳她们发现这个秘密,我每天晚上不吃晚饭就回到寝室洗澡。我骗她们说我有洁癖,实际上我只是想在她们回到寝室之前,把头发吹干,永远不让她们看见这道疤痕的存在。”
“可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发起了高烧。烧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输液,吴琳就在我身边,拿着一张手帕,不停的在我脸上擦汗……”
我看着林清玄,无法告诉他那一刻我的心情,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所有画面。
我几乎立即握住了吴琳的手,不希望她再碰我,可她一直十分耐心的安慰我,反反复复在我耳边说:“没事的,瑶瑶。你只是发烧,没事的。”
那天晚上,她帮我擦过无数次汗水,看过无数次那道伤疤的存在。
而我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料定了这件事很快便会传遍整个学校,所有人都会知道,瑞城一中高三1班最优秀的齐瑶,其实是个难看的丑八怪,她的脸看起来,像怪物一样恐怖。
可是,我错了。
这件事,并没有传出去。
那天晚上陪我去医院的吴琳、廖倩、李思思,她们都知道这件事,却没有一个人将我紧守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甚至在我回到学校后,打算故技重施的利用晚饭时间洗头时,吴琳她们轮着帮我带饭,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大家依然有说有笑,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知己……
我看着林清玄默默落泪,没有再说一句话。
像吴琳这样善良的女孩离开,或许对这个世界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却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一个在意我、关心我的朋友。
我没有救她,也救不了她。
最可怕的是,我到现在才发现,她的死,其实和我有关。
——
抱紧膝盖,狼狈不堪的坐在潮湿的泥地上。
熟悉的冰冷手掌轻轻覆上我的头,拇指顺着那道伤疤缓缓滑了过去。
“这不是你的错。”林清玄看着我,声音低沉,犹如哀恸,“是我错了。让你误会,又让你担心。”
误会?
担心?
我抬眸看着他,泪水模糊了他清隽的五官。
随后他便拾起我放在地上的报纸,慢慢皱紧锋眉,覆盖在我额上的手掌已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绕至颈项,握住了我的肩膀。
“她会送来这份报纸给你,应该是情况有变。”在我心头蓦然一跳时,林清玄再度皱紧锋眉,“你试着和吴琪联系。如果联系不上,或许是出了大事。”
这几天,白无一直不在。
上次联系时,他告诉我会全力追踪吴琪的下落,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可听到林清玄的说法后,我心底暗叫不好。一边用手机给小琪姐姐打电话,一边带着那份报纸回家。
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听见电视机传出了正在播报的晚间新闻:“昨晚21:30,新竹小区外,一辆私家车撞上了一位正在过马路的女孩。但私家车司机坚称没有看见女孩站在马路上,可女孩的左手手臂已经被道路牌砸断,车祸现场鲜血淋漓,引来许多群众围观,现在来看现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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