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查看小巷尽头的位置,顿感无力:“沿江路有一条线路可以直达,估计是司机不知道吧。”
简音皱眉:“我看不是司机不知道,是知道也不想送我们下去。”
的确,道路难走,回去又是空车,很多司机不愿意绕道,宁可把我们放在路口,让我们走下去。但这次的情况,我却有着不同看法。
现在的出租车司机,说不定根本找不到原来老城区的路线,我们穿行在超市泥泞的小路上,时不时就有老鼠从脚边跑过。附近居民洗了的衣服也挂在屋外,只能勾着身子,从中穿行。
走到巷子尽头时,眼前的情况反而变得不同。
视野开阔,面临江畔。虽然周遭的道路依旧湿漉漉的,满地泥泞,连石子也没有铺就,但旁边却有一个护栏,风吹雨打的残石围成一个安静的小院落。秋风一过,石头砌成的花坛中树影、花草晃动。
即便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地方,也渐渐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我紧了紧衣领,牵着小诗的手跟在简音身后跨过护栏,刚刚落地,前面就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喊:“出去!你们这群小孩,怎么随随便便翻到别人家里来?没规矩!”
闻言,一张脸羞得通红。其实,不是我们故意要进来,只是石栏后面没有门,真正的大门,在另一条路上……
“阿姨。”简音循声抬眸,直言不讳,开门见山的望着石门后探出的臃肿身影说道,“我们是来找那架钢琴的。”
不待穿戴邋遢的中年妇女回神,简音迅速补充了一句:“会迷惑人心智的钢琴,您知道在哪儿吗?”
中年妇女没有说话,她抱着胳膊,垂着眼睫,布满皱纹的粗糙皮肤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很快抬眸看了我们一样,神情闪烁。
“你们、你们不该来找我,我只是一个佣人,钢琴有问题,也不关我的事……”
佣人?简音连忙追问:“刘彤的妈妈,不是将钢琴送这里的吗?”
“是。”中年妇人依旧抱着胳膊点头,头发被秋风吹得蓬松,“她是送回来了,但钢琴不是我的,是老太太的。”
说完,妇人便移动脚步,侧身站在大树底下,冲我们抬抬下巴:“你们跟我来吧,下次来找老太太,别爬围栏,从正门进来……”
——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不错。
小巷虽然乱糟糟的,但巷子尽头的这间石砌房子内部,却别有一番风格。
前面的大门是铁制的,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中年妇女推门带我们进去,屋子里的家具、装饰,让我们惊呆了。
如果刘彤家算是胜过小康的富裕,要么眼前的屋子,简直是贫民窟中真正的豪宅!全屋子的欧式家装,根本不敢相信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中年妇女回头笑笑,瞧出我们心里在想什么,连忙说:“这些东西都是老太太的。老太太没了房子,但东西还在,就全部搬到这里来了。”
我有些不明白,摆在桌上的烛台是真正的欧式古董,随便卖一两件出去,也能换好多钱,为什么老太太不卖了这些东西,换更好的地方居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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