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泠觉得,有必要再讲多一些:「当时,蜜是有些沮丧,但就我看来,她是
忆起自己和爱人初次相遇时的情形,因而感到有些複杂;对於丝的想法,她不至
於感到火大,甚至也不怎么意外。很显然的,她能理解丝接下来的行动。」
听到这里,丝稍微松一口气。她放下触手,重新站直。
在过约五秒后,丝一边点头,一边说:「无论是必要还是非必要的部分,全
在蜜的意料之内。她真不愧是我们的──」
「泥就不一样了。」泠说,把头抬高。过去,他很少这样打断别人的话。抬
高左边眉毛的丝,慢慢闭起嘴巴。
泠在轻咳一声后,继续说:「当时,泥因为缺乏术能,常常整天都没有活力。
而在我报告完有关丝最近的言行举止后,她竟然突破绿囊,施法离去。」
泥睁大双眼,和他四目相交。挺直上半身的泠,再次开口:「看到自己的妹
妹这么不合作,做姊姊的自然会很生气;当时,蜜是这么想的,而我也不怎么紧
张;我们没料到的是,泥竟然会选择把不满给全发泄在明的身上──」
「啊──!」泥先是大声尖叫,再两手抱头;很类似丝的反应,但程度上更
为夸张。
觉得呼吸困难的泥,重重跪下;这些话若是出自明之口,泥可能会使劲磕头;
若明的语气中带有更多的谴责之意,泥可能还会撞墙;就算明已经原谅她,她也
无法轻易原谅自己;明可不想看到她自残,其他人也不乐见。
然而,泥的脑中,早就充满自己全身淤青──甚至多处流血──的画面;他
认为,即使做到这种地步,自己的罪孽也无法赎去多少
「我、我──」闭紧双眼的泥,嘴唇有些颤抖,「我这个做姊姊的,差点就
害自己的妹妹和明断绝关系。说到底,真正让明感到不愉快的,不是蜜的那些充
满失败主义的发言,而是我的那些暴──」
「不、不、不!」丝搂住泥的腰,说:「姊姊,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不,丝,你一直都没错!」泥说,使劲抓自己的触手头发,「你不过是想
要延长两人世界的时间,这再正常也不过了;蜜也说过: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在
被初次喂养后,难免都会兴起这种念头。其实,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你
会带着明离我们远去。是我太急了,而在侵犯明的当下,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丑
陋的妒意!」
丝很快摇头,说:「都是因为能量不够的缘故,才会让姊姊容易情绪失──」
「我是个不配得到爱的女人,内心是如此的卑鄙又丑陋,我不该被生下来!」
泥一边大喊,一边全力摇晃身体;差一点,她就要把丝给甩飞出去。
泠可不喜欢折磨她们,只是觉得,她们在怀疑蜜的同时,最好也能再次检讨
自己;这样,除了较合乎礼数外,更能让思考的内容趋於完整;稍微提一下,应
该不会太过分;原本,他是这么觉得的;没想到会她们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下,可真让他感到有些罪恶。
这个时候,泠晓得,自己可不能从这个讨论题目中缺席,「我则是太过畏缩
了。」他说,低下头,「你们和蜜都曾提醒过我,要更主动亲近明。」
过约十秒后,泥才停下动作。把丝抱在怀里的她,逐渐冷静下来。
又过了不只一分钟,泥才使劲眨几下眼睛,呼一口气。泠弯下腰,对她们表
示歉意。
泥在吸过鼻子后,边点头边说:「你本来就该更主动些。」
「明很喜欢你啊!」丝说,脸颊紧贴泥的左rǔ_fáng,「她也对你说过我爱你
吧?」
刹那间,泠眼中的光芒扩大至极限;像是在太阳之下,高举两颗透亮的美玉。
接着,他以极慢的速度,呼出两道温热的气息;充满矿石香气,还带有那么一点
类似竹炭燃烧的气味。失去大半甲壳的他,脸颊和颈子等处皆泛红。
过去,泠即使喝下大量的烈酒,也不见得会有这种反应。倒是先前,他全身
都被明的乳汁染白──还因为得忍着不shè_jīng而双膝跪地──时,也是这么开心。
只是,在明的面前,泠的表现往往不像丝或泥那般直接。之中的理由,可不
仅只是因为害羞而已
有不只五秒,泠因为沉浸在前几周的回忆里而没法说话。眼中光芒缩小两圈
的他,在回过神后,深吸一口气。接着,他坦承:「然而,第一次听到明这么说,
我先是觉得没有现实感;一直要到最近,我才发现,其实,当时我就根本没有准
备好。」
「啥?」丝说,抬高两边眉毛。
把头抬高的泠,继续说:「原本,我一直认为,即使你们成功找到喂养者,
也不见得──会有我那一份。」
泥轻咬双唇,已晓得他要表达些什么。过约五秒后,泠低下头,再次开口:
「即使是在你们传来好消息的时候,我仍认为,自己的命运只会更糟,而不会更
好。因为──我的长相,搞不好会让明不敢成为喂养者;当然,当时的她,心意
已决,还是在看到我之前就如此;这很好,也多亏了你们;打从一开始,我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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