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象中,那个目的地只是用来接头,而我们会前往下一个地点。又或者,
某个人会在荒野之中孤零零的等着我们,然后打开地上的一扇门,把我们引入一
个宏大的地下基地。
可是我们看见的是几只黄色的土羊,还有一个放羊的土著老头。那个枯老的
毛利老人头上包着羊毛毡的头巾,手里拿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牧杖。他拿牧杖点着
地面,静静的看着那几只起劲儿啃着草根的土羊,像是一根枯树桩。
他对我们的到来完全不在意,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自己和那几只羊。
我们继续前进,然后看到了几十顶伫立在荒野中央的帐篷、袅袅的炊烟、还
有更多的羊和骆驼。
这是一个即将消亡的土著毛利人部族。绝大多数的年轻人都离开了这个地方,
跑到了大城市里,成为毛利文化演出的一份子,或者心甘情愿的领取着政府的救
济金。留下来的则都是不想割舍这种古老生活方式的、行将就木的老人们。
我闻到了羊粪、泔水、膻味和烤肉混合的浓厚味道,这些味道让这个死寂一
样的土地瞬间充满了人味。
如果不是一个用能量飞起来的人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甚至会觉得自己
是不是来错了地方。那是个毛利青年,他的脸上布满刺青,让人很难判断他的年
龄,但他的皮肤却非常光滑,显示着年轻的活力。
他能量使用的非常收敛,那是没有敌意的表现。这家伙做手势示意我们降到
地面,我们便照做了。
「欢迎,请这边来。」青年用沉稳而舒缓的声音邀请道。
我不得不说撒拉弗真的是老谋深算。他选择的这个地方,成功的让我们卸除
了大部分的敌意和心防。因为这里生活着的人们实在是太平和了,这种脆弱的生
活就像是一条被扔在了温海中的肥美金枪鱼——既然没被鲨鱼吃掉,那这里应该
就不会有鲨鱼了。
我们随着青年穿梭在这个充满了原始气息的部族里,无数目光落在了身上。
那些看我们的土著居民们眼里并没有任何好奇,他们只是很单纯的在打量我们。
这从某种意味上说明,这个地方经常有外人出入。
青年将我们引到了一座高大的帐篷前面,替我们掀开了门帘。
我走在最前面,把头探了进去。这个帐篷比我想象中要宽敞,房顶上挂着一
些用于照明的脂类,里面还掺杂着一些类似于香料的东西,让整个房间弥漫着淡
淡的味道。这味道并不算好闻,但也并不刺鼻。
帐篷最里面的毡垫上坐了两个人,正在拿着长长的烟管抽着旱烟。当我向里
面夺走了两步之后才发现,其中一个人是赌徒保罗。
保罗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不过我没想到他能够这么悠
哉。
另一个人,自然就是撒拉弗了。
知道奥索维那个「水鸟和鱼」理论的人没有几个。我原本判断,有很大的可
能性撒拉弗不会自己现身在这个地方,而是以某种间接的干涉方式来给我们提出
交易。他既然亲自来到这儿,就说明他所要达成的目的甚至比失去计算能力的代
价还要高。
撒拉弗脸上画着一些油彩,穿着毛利人的服饰,和我们最初看到的放羊老头
一样戴着羊毡帽。不过那个帽子还装饰着巨大的牛角,似乎是某种部族地位的象
征。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他看起来并没有毛利人的特征。
「来的挺早啊?」保罗盘腿坐在那儿,抱着那根秃烟管吞云吐雾。
「没有你早。」我笑着回了一句。
保罗和其他三个人也分别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彼此之间也都是认识的。保罗
没跟他们搭话,我觉得那是因为他知道这几个家伙都不是优秀的聊天对象。
「你就是撒拉弗?」爱丝弥蕾很不客气的将我挤到身后,站在了撒拉弗的面
前。
撒拉弗的胡子留得比当初和我见面的时候长得多了,加上毛利人的那些装扮,
很有些老态龙钟的感觉。不过他的眼睛依然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光彩,仿佛灵魂从
未老去。
他没有回答爱丝弥蕾的问题,而是又从身后掏出一根烟杆,朝爱丝弥蕾晃了
晃。
「歇会儿歇会儿,大老远跑过来,累坏了吧?」。
爱丝弥蕾剑拔弩张的态度像是一拳打到了水里,撒拉弗和蔼亲切的神情就像
是哄孙女的普通老人。杀手女王盯了他半天,却总有一种提不起气来的感觉,悻
悻的退了两步,坐到了毛利青年给她准备的毛垫子上。
「我来口吧。」鲁恩希安倒是蛮适应这个环境的。他微笑着接过撒拉弗手里
的烟杆,用能量点燃,抽了起来。
他们抽的东西完全没有普通手工烟草的焦臭味,烟雾也并不熏人。爱丝弥蕾
虽然皱了皱眉头,但最后还是没有阻止鲁恩希安。
「没有我的份?」我对撒拉弗说。
「没了。要不然等会儿你抽他的。」撒拉弗的脑袋向保罗坐的地方晃了晃,
那样子让我想起了邻居的退休大爷。
虽然有很多话想要问撒拉弗和保罗,但现在时机还没到。于是我们就安安静
静的坐在帐篷里,冷却着一路赶来的汗水。帐篷
喜欢神都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