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回了自个的龙架。
“孩儿给父皇打伞。”太子接过喜总管手里的伞,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晋王站在原地,脸色极其难堪,一旁刚被提着领子的太医苦不堪言,这是走还是不走啊…
太阳底下怪热的,这晋王也是厉害,在前头领兵毫无遮挡,又穿着一身戎装,竟然还没中暑,年轻真好啊!
最后晋王泄愤踹了一旁的两个侍卫,这才策马离去,卷起一阵灰尘,糊了原地的人一脸,就连面如冠玉的楚国公,也不能幸免。
几位太医在心中怒骂了晋王几句,这才感慨同样是男人,为何楚国公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而他们却灰头土脸,果然上天是不公平的。
“楚国公,下官就先下去准备药材了。”感慨完,几个太医告辞。
崔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太后的马车。
白湄正在认真地给太后打扇,赵嬷嬷同两名宫女候在一旁,崔袁挥手让她们退下。
赵嬷嬷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带人离开,这边有两人伺候着,她还是去盯着药吧。
因为太后中暑,队伍不得不停下休息片刻,毕竟太后年纪不小了,要是出了点意外,这避暑山庄也不用去了。
白湄将帕子丢进铜盆,这才转身看崔袁:“你就是这样伺候的?”
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也不搭把手,虽然很难想象崔袁洗帕子的场景。
“湄儿心灵手巧,又温柔懂事善解人意,这些事儿自然更适合湄儿做。”崔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没想到白湄这样懒散的人,照顾起人还挺细心。
“说到善解人意…”白湄回头看还在喃喃自语的太后,不禁挑眉道:“子渊可想知道,太后在说什么?”
“你听得到?”崔袁挑眉,就见原本还慵懒的女子,突然将手搭在太后的额头上,闭上双眼。
一股怪异的感觉在崔袁心中蔓延。
“长平,是母后对不住你!”年轻的太后,穿着凤袍,将一位年龄少女揽在怀里,满脸凄哀,偌大的凤栖宫连个侍茶宫女都没有。
“母后,你说父皇这么这样狠心呢…”少女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桌案上馊掉的饭菜,一国皇后,一朝公主,竟然被人作践如此,真是天大的笑话!
“长平不可胡言,那是你的父皇,要怪…”太后脸上爬上憎恨,“要怪就怪那姓柳的贱人!仗着陛下的宠爱诬陷本宫!害本宫被囚禁,还连累了仁儿。”
“母后…长平一定会…”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原本还备受宠爱的长平公主,竟然一夜之间长大了,治起落井下石的宫女太监毫不留情,就连盛宠的柳贵妃,也照样顶撞,仁庆帝念在长平公主是大楚唯一的嫡女,也只稍做惩罚。
长平公主越发肆无忌惮,整日一袭红衣,手执长鞭,踏马而行。
仁庆三十年,北原入侵,举朝跪求让长平公主和亲北原,正当仁庆帝心动时,年仅二十的楚国公崔明突然跪求尚长平公主,一时朝堂炸开了锅,楚国公府祖训,不得与皇室联姻,世代遵守,没想到崔明竟然违背祖训,反道而行。
一直龟缩的魏国公府终于替身而出,极力撮合,仁庆三十年末,长平公主下嫁楚国公,凑成一队神仙眷侣,甚至同楚国公一同出征北原,大胜而归,在大楚受万民爱戴。
仁庆四十年春,仁庆帝突然驾崩,楚国公力挺仁德帝上位,云南王狼狈逃往封地,柳贵妃于骊宫自尽,三尺白绫了却浮华一生。
已经是两个儿子母亲的长平公主荣升长公主,一袭红衣位于宫门前,大雪磅礴,吹乱了谁的青丝长发。
白湄默默叹了口气,收回异能,这般绝色女子,奈何红颜薄命。
☆、爬床
“为何叹息?”一直关注白湄的崔袁问道。
白湄收回手,将视线转到崔袁身上, 半响笑道:“子渊不愧继承了长平长公主的相貌, 就算被扑了一脸灰还是这般温文儒雅。”
崔袁闻言愣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裙摆确实沾了黄土,又抬手摸了摸脸, 灰吗?
好歹是对自己容貌有信心的崔袁,不到片刻便调整了心态,淡淡道:“湄儿怎知母亲是何模样?”
“不是都说, 我与长平长公主十分相似呢。”白湄将帕子从铜盆里捞起, 用手拧干, 再细心地为太后拭去额头上的细汗。
“也不过七分像罢了。”崔袁张口接道。
白湄笑而不语,通过太后记忆看到的长平长公主, 两人顶多像了六分, 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幻想罢了。
一个时辰后, 太后悠悠转醒, 睁眼就看到贴身伺候的白湄, 眼里一阵柔和。
“好孩子…长…”
“外祖母醒了?感觉怎么样?”一旁的崔袁打断道。
太后张了张嘴,最后道:“不过是睡了一会儿,大惊小怪什么。”
“太后若是再多睡一会儿, 恐怕子渊都要急哭了。”白湄打趣道。
“你这孩子, 子渊堂堂七尺男儿,怎可流泪…”太后训斥道,脸上却带着笑容。
“为外祖母担忧, 区区几滴泪眼,又有何难。”崔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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