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工头的谩骂,就往那边看一看,看见女人赔笑的模样,而后就是工头不耐烦的声音,“再磨磨蹭蹭的,就给老子滚蛋!”
“不会的…我会快一点的,工头大哥麻烦担待点儿,帮忙看着我女儿,我就她一个指望了…”
这话她听得麻木了,就转过头继续蹲在路边,等着那些行人丢瓶子。
偶尔过往的小孩子会拿着冰棍走过,看见她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鄙夷,像看无家可归脏兮兮的野狗一样嫌弃,然后就是紧紧护着怀里的冰棍,好像生怕她会抢走似的。
……
这些压抑的记忆被她妈一句话提醒后,铺天盖地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眼里一下就蓄满泪,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她妈那时候卑微求人求人的情形,还是她自己当时真的像狗一样生存的样子。
她痛苦的摇头,“妈,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倒水。”
第67章
齐之莹晚上回来就把季汐然抓住, 关住宿舍门,和祝棠刘小果来了一场“混合三打”。
祝棠拿着跳绳充当小皮.鞭, 沿着绑住她的椅子走了几圈, 冷笑, “你知道我.党最厌恶的是什么吗, 不是贪生怕死, 也不是贪污腐败。”
刘小果笑嘻嘻的适时拿痒痒挠接上, “当然也不是包养二.奶。”
“?!!”
话一出口, 立即被伺候瞪刑, 被那两人一瞪,她即刻怂了,乖乖退下,留给拿着主审齐之莹一个位置,继续居高临下看着季汐然, 冷哼道。“而是临阵脱逃, 抛妻弃子!”
被按在椅子上用丝袜捆起来的季汐然, “……”
妻也就算了,她哪来的子?
“咳咳, ”话出口, 发觉自己说错了词,齐之莹咳嗽一下,掩盖掉那个尴尬, “抛弃自己受伤的丈母娘和妻子,简称抛妻弃子!”
季汐然无话可说了。她怏怏趴在椅背上, 声如蚊呐,“你不是代替我去看了吗?”
齐之莹怒瞪,“那你和温美人谈恋爱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去跟她接吻呢!”
季汐然被堵住了。脸一下变得通红。
祝棠和刘小果昨天在她反应不对的时候,就明白了她和温欣妍的关系,也不捅破,只是带着祝福的心理,默默把这件事埋在心底。但是听齐之莹说季汐然临阵脱逃了,祝棠骨子里属于“南侠”的那一份侠义气概被激出来了,她看着季汐然,怒其不争,“你不知道,听之莹说,温美人这一下是真的被伤到心了。”
季汐然闻言,立即抬头看齐之莹。目光灼灼,似在求证。
“当然是真的,我没事骗你好玩儿啊。”齐之莹瞪她一眼,“你不知道,当时温美人那个忧伤哀怨啊,我跟你说,我当时一看见她那副快要碎掉的琉璃模样儿,心里都疼,也就你铁石心肠,放她一个人在那儿。”
她略顿一顿,低声道,“这城市里这么大,和她相依为命的妈病了,她唯一的指望就只有你了,我可从未听见她哭得那么惨过,眼睛红得和在水里泡过似的……老季,你可真不厚道。”
季汐然听她这么一说,仿佛能看见温欣妍一个人孤独寂寥的模样儿似的,还有她们刚来大学时,她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样子……她猛地抬头,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面面相觑看她,“你干嘛?”
季汐然叹息,“把我松开,我去看看她。”
季汐然打的过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医院里却还是和白天一样热闹。
不,医院是不能用热闹这个词来形容的。
到医院里来的,脸上都是带有愁苦的。如果身无病,体无伤,干什么要到医院里来呢。所以医院里人多了,并不是热闹,而是无奈和惶惶。
秋天的晚上已经凉气刺骨,季汐然裹紧自己的大衣,急匆匆往二楼病房赶。
过程里她看见一位满身是血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被推到手术室,看见一个断了半个脚掌的男孩子在母亲的安慰下撕心裂肺的哭泣,看见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扶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步一步往药房里走。
她路过他们,看见了他们眼里的害怕,看清他们身体在发抖。看清他们脸上每一块皮肤都在紧张的绷紧。
人因为疼痛发出的呻.吟,因为骨子里对于死亡的恐惧,都汇在一起,和秋天的冷意,秋天的肃杀绞在一起。
它们要来杀人了。
季汐然脸色铁青,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去的二楼。
医院里的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原因,看在她眼里,都是惨白的。像病了很久的人的脸,失了血色。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褐色长衣的女孩子,一个人缩在病房前长椅的一角,对着惨白的灯光,手里拿着一本书,认认真真的写着什么。
灯光在她的脸上投了层y-in影,不知道为什么,季汐然想起来她小时候看见的那些投影机里被幕布圈住的美丽的电影演员。
她并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安静的坐着,季汐然却发现自己有预知能力一样,看见她,就知道她是怎么笑的,知道她看见她是什么表情,知道她的眼眶什么时候会红,知道她想要哭的时候,总是努力仰着头,争取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慢慢的走过去,怕打扰了她,脚步轻盈的像飘一样。
但是情侣之间,可能真有心有灵犀这一回事,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温欣妍忽然心有所感一样,忽然抬起头。
季汐然描述不好她看到她第一眼时的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心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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