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上次在四方馆我说的那种同窗之间的喜欢,而是心爱之人的意思,你可有吗?”
“玉……玉羊,你到底怎么了?”他惊着了,神态变得不自然,眼神也慌乱起来。
“呵呵……”我笑了,不是开心也并非觉得他好笑,而是由心底发出的苦笑,我还是要继续伪装下去,“同你开个玩笑,别紧张了!”
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松开来,说道:“你啊,小小年纪,怎么喜欢开这种玩笑?”
“对你是玩笑,对我自己可不是!”我抱起双臂对他摇了摇头,心态郑重起来,“我啊,一年前就有喜欢的人了,那时年纪更小,可没办法啊,喜欢一个人,只有日久情深,不论年龄长幼。”
“你……这是……”我这番惊人之语怕是又将他吓着了,此刻结舌难言,倒比方才更显窘迫。
“仲满兄,去睡吧,我也回房了。”
我愈发坦然,向他走近一步拍了拍他的肩,可直到我推门前最后回望的一眼,他还是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所想的唯有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你傻?还要我怎么解释?
仲满:我……¥#@……
玉羊: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仲满:好怕。
小满:就夜不归宿了?那我呢?我的饭呢?
第15章 淡月微云皆似梦(一)
夏去秋尽,又至岁末。数月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个子长高了半头,声音也柔润了一些,虽然食量依旧,但原本微丰的体型却瘦了下去,渐渐呈现出一点曲线来。
我知道这是女子长成必有的经历,心里为此感到愉悦,虽然还是个“男子”,但变好看总是一件好事。我和仲满之间还和从前一样,那次夜谈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再未提起,我也因此无从判断他的心思,只是不断默默祈祷,上天还能给我留点机会。
一日赵助教唤我去他的值室,一来询问我这一年在太学的感受,二来勉励我要潜心勤学。我早将赵助教奉为恩师,长久以来也更添尊敬,师生间一番彻谈,直至日落黄昏才结束。
临去前,我见老师几案周围堆积了许多书册,显得有些杂乱,便主动提出帮他整理。理至一半,我偶一抬头,看到了一卷记载学生籍属的簿书,一时好奇展开看了几眼,正要合上时,却鬼使神差地瞥见了仲满的名字。
其它的倒还罢了,只是他的生辰年月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是日本人,生辰有两个纪年,唐历圣历元年,日本历文武天皇二年,日期则在二月十七,距此时倒靠近了。
想来,我虽自诩钟情于他,却是从未关心过他的私事,如今既已知晓他的生辰,便萌生了要为他庆生的念头。我想送他一件礼物,但还不知该送什么,便决定先去挣买礼物的钱。
一次旬假,我回到了东市的云来酒肆,时隔一年多,店主也还能认得出我。彼时为了追随仲满上学,匆匆辞了活计,都未及向他说明情由,此刻不免胡编了一通,说自己是回乡去了,他因正缺人手,也愿意再次收我。最后,因还要兼顾学业,不能像从前那般吃住在此,便约定了只做散工。
国子监的监规,非是放假,学生不得外出,可若只依假期而行,二月十七之前我是挣不了多少钱的,所以我决定每晚都偷溜出去。既是“偷溜”,自然不能走正门,摸索了几日,我发现公膳所后厨有一道矮墙,外侧便是坊街,以我这翻墙的本领,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我每日宵禁前翻出去,次日解禁后再赶回来,先还有些害怕被人发现,内心惴惴,但不到三日便轻车熟路了。
然而,我虽是挣钱挣得不亦乐乎,可白日在学中却是吃饭都能睡着,他们几次问起我,我只推说天冷好睡,心想左右是这一两个月,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为了仲满什么都值得。
转眼年考已毕,学中放了七日年假,我便直接住在了酒肆。正值新春,店内生意格外忙碌,连着三天,我从早到晚不断重复着收碗筷洗碗筷的动作,连腰都无暇直起。
这日午间,我仍在堂前收拾,却见一张案旁的茵褥上放着块佩玉,花纹精细,品质贵重,不似寻常物件,便知是客人身上掉的,问了店主得知这人是刚刚离开,就赶紧拿着追了出去。
“客官留步!你的佩玉落下了!”我一阵小跑出门,很快追上了那人,他的身后还带了几个随从,似是官宦做派。
“你……”这人倒奇,不接佩玉,反愣着看我,“你是……”
“我?我是这酒肆的杂役啊!”我不解其意,只报上自己来历。
“你是赵逸卿?”他忽道,“越人赵逸卿!”
“客官你……你认识我?!”我一惊,想自己在长安何曾结识过他这般人物,一时满头雾水。
“哈哈……”他朗声大笑,说道:“你小小年纪忘性却大!大约半年多前,皇城,四方馆,你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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