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瞪了一眼此刻已若无其事的小满。
“你不要放在心上,完全没事。”他一挥手,丝毫不在意,“看你很空闲的样子,我正要去律学旁听,要不要同去?”
“不不不!还是算了,我可没你那么多热情!”我一听是学习的事,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刚想着不耽误他时辰,脑子却忽然跳出个想法,便问:“兄长是否着急?若不急,那我问你几句话吧。”
“倒还有时间,你说吧,怎么了?”他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我。
“就是……上个旬假,公然在他府上给仲满庆祝生辰,你们……过得如何?”我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辞,缓缓问道。
“你问这件事啊!”真备听来面色一沉,“原本很好,楚娘子还弹奏了一曲琵琶助兴,可曲罢仲满离席了片刻,当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回来便匆匆告辞而去,也不管旁人。”
“怎会!这么失礼的事岂是他做出来的!”我震惊不已,这个答案也太出乎意料了。
“是啊,就是很奇怪!我后来追上去问他,他却多加隐讳,神色也不像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这倒真稀奇了!那公然也不知道吗?他没说什么?”
“公然好似知道,却也不提。这几天来,你难道没发现他与仲满也不说话了吗?应该是有些恼了。”
“哦……”我不禁深思,心中乱糟糟的,想自己许久不理睬他们,倒真没注意他二人也闹了别扭。
我向真备打听那日的事,本意原是自己心头痒痒,想探个虚实短长,却不料竟有这般离奇的内情,倒令我不知该喜该忧了。作别真备后,我来到了天阔的宿舍,我觉得唯有问他。
“咩,你终于肯理我了。”
他给我开了门,一步三叹,情绪果真低落,却没有怪我一直不理他。我此刻也反省自己,到底不该“罪及无辜”。
“你就当我前段时间犯病了吧,现在病好了,给你赔罪来了。”
“唉……”他抬眼瞥了我一下,复又垂头长叹,“我不需要你的赔罪,我需要仲满的赔罪。你不知道那天他有多过分!我要气死了!”
我还没往那件事上问,他自己倒先提起来了,正合了我的心意,便道:“是给他庆祝生辰的事吧?我听真备说了几句。仲满并非不知礼数的人,他离席后又离府,定是有隐情的。”
天阔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神情镇定了许多,只是再开口却有些神秘兮兮的,他道:“我最气的不是他半途离府,我只同你一个人讲,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嗯嗯,好,你说你说。”我直是点头,心想自己来探问隐情,竟是不费一点精神,都让他自己主动吐露了。
“我姐姐喜欢仲满的事我也只和你一个人讲过。”他抿了抿嘴巴,郑重其事,“那天姐姐特意要给仲满庆祝生辰,其实就是为了向他坦白心意,仲满半途离席便是姐姐命人将他请到了后院。”
“这……这意思,难道是仲满拒绝了你阿姐?!”这本该是令我高兴的消息,可我听来只是惊诧。
“嗯!”他重重点头,表情发狠,“我也是事后才知,阿姐说仲满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还言自己留学大唐只以勤学为本,从来没想过这种情爱之事。那可是我阿姐啊,他怎么能说这么无情的话呢?!要知道外头多少人排着队求娶我阿姐,阿姐还看不上呢!我阿姐虽不能与仲满时常相见,可背地里不知为他做了多少。比如仲满偶提到什么书册典籍,或者我回家后与她说起,她便会细心记下,然后用尽办法寻到。我不信仲满一点感觉也没有,难不成他是装傻?”
天阔说了这一箩筐的愤恨之言,我却就听进去一句,“只以勤学为本,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爱之事”。若将楚娘子当作前车之鉴,那我又该何去何从?一个难题解决了,却又带来新的难题。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啊?”天阔推了我一把,神色微嗔。
“当然听了。”我提起精神,收回思绪,“你阿姐当真是个令人敬佩的女子,只是仲满也未必是装傻,你冷静一些吧。”其实我并不懂该怎么去说。
“我知道你一向钦慕仲满,什么事都帮着他,可此事明摆着是他的错,你怎么还让我冷静?”他沉沉说道,很不满意。
“那……”我一时语塞,进退两难,半晌只憋出一句:“那你从此就真的不再理仲满了吗?”
“这得看我姐姐。”他答得很干脆,“我姐姐好便好,不好便只当没他这个朋友!我阿姐现在很难过,把自己关在屋里哭,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我都替她不服!”
“……你歇着吧,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我终究无言以对,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我本以为仲满与楚娘子走动频繁,他们之间是有情意的,但事到如今,却像是上天在给我一个警醒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仲满:别闹了,我的心中只有学习
玉羊:人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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