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外面下雨。
何翠芝端了一锅鸡汤出来,这是家里新杀的老母鸡,她一边招呼大家过来喝汤一边道:“雨天喝鸡汤最补,今年真是日子过好了,去年哪舍得杀鸡?杀一只就心疼半天。”
蒋迎南拿着碗过来舀汤,他道:“我家养的四只母鸡快要下蛋了,到时候就能天天吃鸡蛋了。”
何翠芝对着站在门口的蒋来喜喊:“过来喝汤了!是不是好的吃多了,现在鸡汤都不稀罕喝了?”
蒋来喜这才转过来道:“你懂什么东西,再不停雨就要出事情了。”
何翠芝翻了个白眼,“天天出事天天出事,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蒋迎南一边喝汤一边问蒋来喜,会出什么事。
蒋来喜就说今年水库泥沙还没来得及挖,又下这么多天的雨,水位一直在上升,要是把坝冲垮了就不得了了。
蒋迎南一想也确实是这样,那水库他去过。修的特别不正规,就是挖了个大坑。坝说的好听是个坝,其实就是个土埂。这是他们几个生产队为了灌溉自发挖的水库,根本不是正规修建的水库,隐患很大。
他们家房子的地势高,就算是发大水也不会淹了。但是田里的秧苗怎么办?还有不少人房子的地势低,一发大水肯定会淹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雨还是没有停下来,最糟糕的情况眼看就要发生了。
这天何建党在喇叭里把生产队的男人都喊道他家开会,就讲一个事。水库就要不行了,现在必须要泄洪。
一屋子的人说话乱糟糟的,都是在讲秧苗怎么办。马上就有人说话了,“我家房子地势你们低,水库放水我家怎么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建党也很头疼,“要是等水库大坝被冲垮了,那情况更严重,所以还是趁早把水放了,不让等水多了就更不好办了。”
何建党说的都是大实话,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家里地势比较低的就认倒霉,有点打算回去在门口做的小水坝拦水,有点打算回去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到亲戚家住两天。
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在一个中午,村子里的男人都聚集到了水库埂上。
雨水打在三上噼里啪啦的,蒋迎南站在水库埂上看着下面的水库。上次来捉鱼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个水库有多大,现在来一看,水库里全是水,看起来也是浩浩荡荡的样子。
水库里的水很浑浊,晴天也许会好点,下雨天浑的根本看不见底下。
这个水库修建的时候,在水库埂上也就是土坝中间掏了个洞,平时用一块石板子堵着那个洞。等要放水的时候,就让一个水性好的人下去把那块石头板子挪开了。
这个操作非常危险,以前还死过人。不过也没办法,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蒋迎南还小的时候听奶奶说过以前的事,也说过这种情况,干这个事是有钱拿的,不然没谁愿意拼命。
站在水库埂上蒋迎南才清晰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别看现在水还没有怎么慢。但是这种大坝和后世那种精心修建的大坝根本就是两回事。
一群男人站在水库埂上,蒋学富开始往腰上系绳子。蒋学富蒋学财两兄弟是周围几个生产队水性最好的人,这次放水的事就交给蒋学富来干。
岸上的男人们都抓着那根系在蒋学富腰上的绳子,底下情况不清楚,等水一放他们就一起拽着这根绳子把蒋学富拉上来。
蒋学财帮他哥哥把绳子一圈一圈的绕起来,两兄弟在一起说话,蒋学富该笑了一下。
不一会儿何建党让大家都拿着绳子站成一排,所有人都在被暴雨冲刷,大家都准备好了之后蒋学富噗通跳进了水库里。
他就好像是颗不起眼的石头掉落进了浑浊的水了,没有溅起什么浪花。还在不停的下雨,雨下的水面上就好像沸腾了一样。所有人都紧盯着水面,蒋学富能自己游上来更好,再不济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总不会错过什么。
雨水冲在脸上,蒋迎南连眼睛都睁不开。耳边全是哗啦哗啦的下雨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建党忽然大喊:“放水啦!拉绳子!”
所有人都条件反射一般开始猛的往后拽绳子。
“嘿哟!”
“嘿哟!”
蒋学富一个人才多重?怎么可能这么多人拉都拉不动呢?但事实就是真的拉不上来,就好像水里也有这么多人在和岸上的人拔河一样。大家也都不敢太出死劲,万一把人拉坏了怎么办?
蒋学财的脸色一瞬间就惨白起来,他开始往自己腰上系绳子。大家都知道他要干嘛,都沉默的看着他。蒋学财把绳子绑好之后,立刻分了一半人帮他拉绳子,他像他哥哥一样跳进了水了。
水太浑浊了,可视度太低。
蒋学财靠着自己以往的经验摸索到了放水的位置,随着越来越靠近,他渐渐可以看见一点点东西了。他看见前面好像有一个人影,游过去一摸,就摸到了他哥哥的腿。
再一摸,他发现他哥哥的上半身都被吸进洞里去了,就留一双腿在外面。他二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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