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开落地窗,走到露台上:“陆嫣还没跟单位请好假,我这边也还要再看看。”
“可是我听说因为破了重案,你们局里要给你们组表功。” 江母很自豪, “何况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局里怎么也不会不批假的,对了,下个周末我和你父亲要去拜访陆嫣的爸爸妈妈。”
“嗯。” 江成屹默了一下, “这事我和陆嫣知道。”
陆嫣的爸爸妈妈离婚多年,尤其是陆嫣的爸爸前一阵子还三婚了,这次见面会有多特殊,几乎可以想见。一个处理不好,场面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放心。”江母显然已经经过周详的考量,“我和你爸爸做了很多安排,也都事先跟陆嫣的爸爸妈妈商量好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到时候也早点过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个饭。”
母亲语气很轻松,但江成屹早前见过他几个哥们儿结婚,很清楚在或隆重或温馨的婚礼场面下,都经过了怎样的苦心经营。
“谢谢妈。”
透过落地窗,他远远望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陆嫣,暗想,母亲一定是对陆嫣很满意,才会对他们结婚的事这么上心,他不由得在刚才那句“谢”里加上了陆嫣的那一份,因此也就显得格外郑重其事。
江母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怔了好一会,才笑说:“傻孩子。”
数日后,十二月二十二,农历冬至。
天还没亮,s市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没下雪之前,s市已经连阴了好几天,太阳被都厚薄不均的云层所覆盖,每天都灰蒙蒙的。
到了这天,扯絮般的云层终于被风彻底吹散,暖融融的冬阳慷慨地照向大地,雪白的地平线上滚着一长溜金光,晶莹又刺目。
到了陵园,陆嫣跟江成屹下车,吸了一口寒浸浸的空气,就和江成屹并肩朝邓蔓的陵墓前走去。
按照邓家的习惯,孩子每年都过农历生日,邓蔓的生日又恰好在冬至前后,因此自从八年前发生意外,陆嫣和唐洁每年都会在这时候过来看望邓蔓。
到了那,除了邓蔓父母和唐洁,还有好几个六班同学。
随着程舟案的公开审理,不少人都知道了八年前的真相,也知道经过连续半月的审问,嫌犯终于开始交代案情,换言之,案件的明朗化指日可待。
“陆嫣,江成屹。”看到他们,唐洁走近。
她脸上戴着大黑墨镜,情绪比平时显得低落。
而得知邓蔓的案子正是由江成屹负责,班长刘勤和其他几位同学惊讶之余,还感到钦佩,忙过来打招呼:“来了。”
短短两个字,无言的感伤。
江成屹将手里的那束鲜花放到邓蔓的墓前。
陆嫣在他旁边默然站了一会,蹲下身子,静静注视着照片上的少女。
跟八年前一模一样,照片上的邓蔓还是那么恬静温柔,一点都没变。
她将那支笔放在唇边吻了吻,仿佛要把它郑重地收藏在心里,然后抬手,轻轻抚摸照片。
“程舟认罪了。”
邓蔓的妈妈一直捂着嘴无声啜泣,听到这话,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邓蔓父亲仰头想让泪水回到眼眶,最后还是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真相和公道来得虽迟,但到底还是来了。
树枝上的鸟儿被哭声惊动,扑棱扑棱往碧蓝的天空直冲而去,最后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钻进蓬松大朵的白色云团。
从陵园出来,邓蔓的父亲和母亲一路无言相送,到门口,唐洁替陆嫣紧了紧大衣的领口:“走吧,别错过了飞机,玩得开心点,路上注意安全。”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陆嫣跟江成屹对视一眼,说:“大家都保重。”
“嗯。”
走了一段,邓蔓妈妈突然含泪说道:“谢谢!”
陆嫣讶然回头,邓蔓妈妈脸上努力挤出微笑,正在身后看着他们。
陆嫣胸口仿佛堵着一团棉花,虽不知邓蔓妈妈这句话是对她还是江成屹说的,还是微笑点点头,然后握紧江成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机场。
陆母和江母到得比江成屹陆嫣还早,见两位正主迟迟不出现,怕误了登机,格外焦急。
正要催第五个电话时,两人终于出现了。
“你这孩子。”陆母一把拽过陆嫣,“平时还挺稳重的,今天怎么回事。”
陆嫣没提去看邓蔓的事,只说:“这不赶上了嘛。”
陆母还要说,江成屹护妻心切,对丈母娘笑了笑,解释说:“不怪她,是我单位临时有点事。”
陆母的脸色这才阴转晴。
江母拉过陆母耳语几句,两人同时露出神秘的微笑。
江成屹看在眼里,颇觉不妙,拉着陆嫣就往里走:“再不走的话,就只能等下一趟了。”
刚走一半,就听见母亲在后面欢悦地说:“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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