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杜春晓捂着脸,肩膀抖动着,像是哭得很伤心,而舒浔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左擎苍抬了抬眉毛,绕到杜春晓面前,瞥了一眼她的腹部,了然后又是一阵惋惜。他抬手搭在舒浔的肩膀上,将杜春晓面前用来取指纹的油墨放回舒浔手里,继而对杜春晓说:
“我建议,你去自首。”
——这是左擎苍最徇私枉法的一个建议了。
杜春晓红着眼睛,抽泣着问舒浔:“你为什么知道?”
“如果我带着一个那种体积的东西,又没有机会藏进包里,我只能选择随身携带。”舒浔望着杜春晓的肚子,语气中也充满了惋惜,“无论藏在哪里,凸出来那么大一块,看上去都十分怪异,除非是你这样的孕妇。你能轻而易举把它藏在肚子下面,宽大的孕妇上衣或者裙子能帮你遮住它,当你站在讲台试话筒时,只要把手伸到裙子下面把它拿出来放进抽屉里就大功告成。”
杜春晓落寞地垂下眼睫,苦笑了一下,“原来……原来还是暴露了……”
事已至此,舒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吴静要一个人把罪责担下,她质问左擎苍的“难道你喜欢看到更多的家庭因此破裂、更多人因至亲被抓感到痛苦?”原来是这个意思。
吴静同情者杜春晓的经历,为了让她和她肚子里的双胞胎能逍遥法外,安安稳稳免收牢狱之灾,以万念俱灰的身心,选择顶下所有罪过。谁说杀人犯统统丧心病狂呢?有些杀人犯,比被杀的那个人还善良百倍呢。
杜春晓忽然想起点什么,急切问:“吴静怎么样了?她……”
舒浔看了左擎苍一眼,回答道:“她想帮你担下所有的罪,可惜没有成功。”
“她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事情被发现了,叫我不要联系她,在外人面前也假装不认识她,我就知道她想……”杜春晓的双手交握着,紧张又纠结,“吴静很可怜,她是迫不得已的……我也是。”
左擎苍离开了教室,选择不继续往下听,大概是想给杜春晓留一点女人的尊严。
舒浔放柔了嗓音,问:“你和吴静,是通过杨捷认识的,对吗?”
杜春晓点点头,想起过去,她打了一个寒颤,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我没考上辅导员之前,原本是杨捷的学生。杨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他胁迫我们的手段基本是一样的,想一想,他就是吃准了我们不敢往外说。只是我没有想到,一个女人满足不了他,有天他叫来了吴静。他逼迫我们一起……后来我听吴静说,她已经被杨捷控制好几年了,生不如死。”
“你也害怕那些照片公之于众?”
杜春晓羞愧地低下头,“我非常害怕,想远离杨捷。可是他威胁我,还把我关在那个密封室,折磨我,放很多乱七八糟的录像给我看,其中还有动物……他说如果我不听话,就学录像中那样,我怕死了,求他暂时放过我。”
舒浔如同走进了垃圾堆,露出反胃的表情,皱着眉鄙夷道:“他真是个疯子。”
“吴静是他的助教,没办法逃离,可我不一样。我硕士时努力考上了法学院的辅导员,离开了治安学院。平时不经常见面,他找我的次数就少了,后来他可能又控制了别的女人,渐渐把我给忘了。我以为解脱了,就谈恋爱结婚了,有了宝宝……”杜春晓抚摸着肚子,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温柔。
“杨捷后来又想起了你?”
“是的。”杜春晓喘了几声,杨捷虽然已经死了,可她还是心有余悸,“他得到消息,自己很有可能升任法学院的院长,这时他想起我在法学院当辅导员,就……就又找上了我!我哀求他,说我已经结婚了,还怀了孕,肚子都这样大了,希望以后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一切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我跪下来求他了,可是他说!”杜春晓激动起来,近乎哭嚎道——“他说从来没玩过孕妇!!他想试试!!我想到他以前的那些行为!!我真的受不了!!我的两个宝宝还在肚子里!!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杨捷会害死我的宝宝!!他会杀了我的孩子的!!”
舒浔抚上杜春晓的背,帮她顺着气,渐渐,她脸色正常起来,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我知道吴静是怎么受他折磨的,想到他就要到我们法学院当院长,我就觉得自己没活路了……有一天,杨捷命令我到密封室去,他叫吴静拿着摄像机,说要拍下来,我吓得呕吐不止,他可能感觉到恶心了,想打我。吴静阻止了他,我看着他奔着吴静而去,把吴静折磨得哀叫不止。杨捷走了之后,我帮吴静止血,她告诉我,她打算杀掉杨捷,我看到了希望,为了自己的将来,我打算帮她。”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你的将来也……”
杜春晓摇摇头,满脸泪痕,“只要杨捷还活着,我们就没有将来!”
“可是你就要当妈妈了。”
“舒浔,你不懂!杨捷不死,我连一个人都不是,更别说是一个妈妈。我不敢想象,生下宝宝之后再被杨捷控制的情景,或者我反抗,结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我的宝宝长大之后,知道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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