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早就不知道飘散到了哪里去。害怕得微微颤抖着身体,他不知道自己听到了这些事情,还能落下个什么好处。
“大少爷,您没事吧?”小厮结结巴巴地问着,薛荣自喉咙中压抑着声音吐出一个“滚”字,尚未长成的身板靠在墙壁上。
屋里人的一番对话,几乎是将他的遮羞布全部扯了下来。
好一个庶出!
他被抱养到正院,自小便明白,是宋氏给薛令芳、薛令蓁姐妹俩留下的后盾。宋氏与他亲近不来,见他为此暗自恼火,那日她直接叫了他来,高高坐在榻上,冷笑着直接说明了,若他不愿意,大可回到生母梁姨娘的身边,只是这般,自然也就没了这半个嫡子的身份,而那时,梁姨娘早就不如以往得宠。他怎么舍得舍得这个身份和正院的富贵生活呢。自然选择留了下来。
就算他是庶长子,可将来娶妻生子,入朝为官,多的是人看身份的,就算明面上不说出口,可这只要沾了个“嫡”字儿,就能比旁的庶出高出一头来。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嫡母怎就突然怀了身孕了呢?
薛荣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猛然窜起一股子怒火,还是忍不住将挂在腰间、生母梁姨娘所送来的荷包扔在了地上,百般践踏。若非为了她,自己怎么会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嫡母也就不会选择放弃自己而重新有孕生子。
他冷冷看了一眼地上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荷包,却又伸手拾了起来,掖进了衣襟里。“走吧,去找一趟梁姨娘。”
可笑的是,这满府上下,到了如今,能帮得上他的,也就只有梁姨娘了。
宋朗随着宋氏吩咐服侍他的小丫鬟去了国公府内东角儿处的一处院子的厢房内歇下,院子的一侧种了几棵桂花树,他的屋子靠近这里,晚上微微开着窗,身子躺在被褥中时,微暖的风卷着这花的香气送入屋里,鼻间便能嗅到一些桂花的香气。
他本是个警惕的性子,按理来说,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本该是难以很快入眠的。也许是大仇得报,也许是今日过得开心,他迷迷糊糊地伴着甜甜的桂花香堕入梦乡。
梦里头,父母尚存,母亲肚子里还怀着即将出生的小妹妹,父亲随着宋将军出去剿灭叛军,战胜回来,得了个小小的官职。母亲后来也果真生了个娇软可人的妹妹,整日里就如同那个泰安郡主一般,甜甜地叫着哥哥,他会好好地疼爱她,照顾她,一家子人,就这般和和美美的。
那该有多好。
······
流霞院中,薛令蓁将今日秦烨所送来的信封好,装进了书桌的抽屉里,用把精致的小铜锁锁好。
雪桐与雪松两个今日兴奋得不得了,宋家被平反了,她们两个人的父母也会随着那些被流放的宋氏族人回到京城的故土。
小丫鬟准备好了温水,薛令蓁沐浴后,换上了身真丝质的中衣,中衣上泛着象牙白的色泽,领口与袖口绣着玉色的花卉与枝叶。雪松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拆下她发髻上的钗环,墨缎子一般的头发顺着就散了下来。雪松将她的头发轻轻挽成了一束,方便枕着睡觉。
雪桐收拾完了妆台,正要将薛令蓁刚刚换衣服取下的荷包放入妆奁中,却被薛令蓁叫了停。
雪桐将云氏给的荷包递给了她,今夜轮着雪桐守夜,她抱着自己的被褥铺在床下的脚踏上,一边笑嘻嘻地对半卧在床上的薛令蓁说:“这荷包闻起来香味儿怪特殊的,难怪郡主喜欢。来日我也向舅太太请教一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药材,也好给你多做几个。”
“好啊,来日我帮你问一下,看舅母是否愿意叫你。”
床头摆着那盏明珠宝灯,被玉璧衬得更加柔和的灯光下,薛令蓁玉白的手里握着那个荷包,用的是普通的缎子,绣的花样儿精致,可这里头的药材搭配的极好,连她也闻不出多少。
冲着自己舅舅那被调理得很好的身体,除了自己的异能外,必然少不了舅母云氏的功劳。
薛令蓁伸手仰着身子将这荷包挂在了床帐子上。
她所想的,是想莫要浪费了舅母的医术,请云氏教雪桐学医,以开医馆。
并非是她不想学,可万事都讲究个慧根灵性。就拿那写诗作词一道来说,薛令蓁虽聪慧胜于旁人,随谢琼学了数年,这其中的规律技巧都懂,便就写不出,即使写出了,也是平庸之作。但她对于书画便颇有天赋。这医术也是,随着谢琼身边的丫鬟学了不短的时间,仍是没有开窍。更何况,她年底就要入宫生活,云氏在国公府,出入相见不便。
雪桐觉得困了,将床头的蜡烛剪灭,薛令蓁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子,荷包里安神的香气幽幽飘到了鼻间,还真有了丝困意,可她的眼睛却是愈发的明亮起来。
这世道,百姓病死都是常事,好的大夫请不起,普通的大夫又多是医术寻常。云氏医术精湛,自己有这异能又有足够的钱财,自然能培养出比此时好上百十倍的药材来,所费的成本却甚小,双剑合璧,效果更好,自然也比自己动用异能救人更为效率高。
能救人救己必是好事,更何况,所能换来的,便是这济世救人的好名声以及难得的民心。
就拿皇帝封她为泰安郡主此事来看,为的便是这名声与民心。
今日云氏的到来,反而让她生起了这搁置许久的心思。
薛令蓁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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