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燕子,你恐怕还不知道王勇的真实身份,但愿你永远也不需知道。”徒弟走后,公孙大娘苦笑道:“幸好某认出了他,他却还不知道当年之事是某所为……”
“师父,十三娘走了,我们怎么办?”范秋娘从屋脊跃下,低声请示道。
“王准、卫伯玉还有那两名安西牙兵,让荼罗用毒针将之迷倒数个时辰就是了。待他们醒来,一切都晚了。然后让鲜于向将任海川带走。记住,别用她平日所使的剑南毒药,以免露出马脚。”公孙大娘心细如发:“还有,别再胡乱杀人。”
“诺!”范秋娘依令而去,再次潜伏在屋顶,摸出横笛,吹了数声。心领神会的段荼罗闻后,挥剑刺向蜷缩在角落的王准。
卫伯玉本以为紫衫女子能扭转局势,却惊愕地发现她一去不复还。而少了紫衫女子的制约后,墨绿女子再次剑走如蛇,毒信直袭王准。
卫伯玉虎吼一声,忍住左肩的伤痛,与段荼罗战成一团。双方刚斗了数招,范秋娘扣动牙发,用强弩将卫伯玉逼得左支右绌、门户大开。段荼罗乘隙而入,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枚毒针,刺入卫伯玉的脖颈。伏在一旁观战的公孙大娘见识了卫伯玉的右手剑招后,面有疑色。
将卫伯玉、王准和两名安西牙兵全部毒倒后,段荼罗持剑走近浑身僵硬的鲜于向,挥剑如电,砍翻三名剑南牙兵,怒斥道:“今日且饶你一条狗命,还不带着屋里那个相士滚!”
浑身僵硬的鲜于向先是被恶如厉鬼的段荼罗吓得险些昏过去。确信罗刹绿鬼无意杀他后,喜出望外的鲜于向令最后两名剑南牙兵拽住任海川,连滚带爬跑出血气盘绕的后宅。
“荼罗!”公孙大娘与范秋娘攀索而下,厉声斥道。
“师父,你只让我饶过卫伯玉和鲜于向,不滥杀无辜。可对吾而言,剑南军手上沾满南诏人的鲜血,人人可诛。”
“算了,以后你记得在人前收敛些。”公孙大娘无可奈何道,毕竟段荼罗是她手中最犀利、最阴沉的毒牙,与心思纯净的十三娘一般,都是无可替代的佳徒。
“谢师父!”段荼罗阴仄仄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师父可不能厚此薄彼。”
“师姐,师父只是交代你克制点杀意,这可不关别人什么事。”范秋娘与十三娘交好,对段荼罗满含酸意的话有点不满。
“十三娘虽迂腐了点,但杀人太多终究是业报,为师替你着想,也不欲你滥开杀戒。”公孙大娘委婉劝道。
段荼罗对师父的劝谏不置可否,转而说道:“师父,那个卫伯玉,剑招与本门有点相似。”
“你眼光不错,为师也看出来了。不曾想到,裴将军竟然还有传人。不过,吾观他剑技不甚精湛,所凭着乃天生膂力,想来不是入室弟子。念在裴将军的情面,日后再有冲突,点到为止,别伤他性命。”
交代完毕后,公孙大娘师徒三人简单清理了一下混乱如战场的后院,正欲离去,前院忽然传来连绵不绝的击掌声。
“公孙门主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为何放走了两名隐患呢?”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郎君轻摇折扇,在数名武士的护卫下,迎着段荼罗的长剑和范秋娘的硬弩,阴笑质问道。
“裴掌柜,吾师门之事,还由不得你来插手!”公孙大娘冷哼一声,对来人的挑衅不屑一顾。
“开个玩笑,公孙门主何必如此紧张。你我同为殿下效力,自当戮力同心。”裴掌柜收起折扇,嬉皮笑脸道。
“裴掌柜来此可是为了监视在下?”公孙大娘语气不善。
“岂敢?岂敢?”裴掌柜连连摇头,用折扇遥指昏倒在地的卫伯玉轻笑道:“某是为此而来。”
“卫别将与吾师门
(本章未完,请翻页)有些瓜葛,某刚对满天诸神发过誓,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他性命。”公孙大娘提前亮出底线。
“门主真是重情重义,可敬可叹!”裴掌柜击掌笑道:“敢问门主与十三娘闲聊许久,可探出什么底细?”
“十三娘不过是偶然路过,被吾劝回了。”公孙大娘对阴阳怪气的裴掌柜怒斥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吧,既然门主着急,某就有话直说。”裴掌柜一指卫伯玉所在的角落:“某要将他们带走!”
“裴掌柜,吾之前说了……”
公孙大娘的话还未说完,裴掌柜笑道:“门主误会了,某怎么敢逼门主破誓呢?在下只要那两名安西牙兵。”
“安西牙兵?”公孙大娘一愣。
“门主方才说要保卫伯玉的性命,可未提过还要管那两名牙兵的死活。”裴掌柜皮笑肉不笑。
“这?”公孙大娘有点为难。
前一阵子,公孙大娘从王元宝处得知,东宫为了避人耳目,不再让内侍李静忠频繁出宫,而是改派闻喜堂长安分号的掌柜裴诚居中联络。十几年前,公孙大娘为如意居出头,曾与闻喜堂打过交道,深知河东裴家的底细,因而对突然冒出来的裴诚天然有些厌恶。
从裴诚身上,公孙大娘闻到了熟悉的阴毒气味,也猜到王珪及裴家加大了赌注。之所以说是王珪而非王正见加大了赌注,那是因为经过多年观察,公孙大娘日益肯定,王正见绝不会选择走王忠嗣的道路。
虽然不喜,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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