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章讲到,听到贾母夸奖凤姐会趁势做人情后,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宝钗,竟然不再保持她以往沉默稳重的风格了,竟说了一句“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她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去。”
宝钗这句话,一下子活络了现场的气氛,顿时,一场别开生面的谈话开始了。
宝钗说凤姐“凭她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去”。
宝钗也借着宝玉要吃莲叶羹一事,适宜地说出了贾母比凤姐精明的话,她这样讨好贾母,我们且看人精贾母听后,是怎么回应宝钗这句话的:
【贾母听说,便答道:“我如今老了,哪里还巧什么。当日我象凤哥儿这么大年纪,比她还来得呢。】
面对宝钗的奉承,贾母貌似不太买账,故而说出“我如今老了,哪里还巧什么。”
但面对宝钗的夸奖,贾母却又当仁不让。
贾母这句话表明自己从小就非等闲之辈,有王熙凤那么大时,不知比她强多少倍。
这就说明,不管贾母怎么说,看来宝钗颇善奉承,“凤丫头凭她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去”一句话,拍马屁拍到点上了,故而才能引出贾母一番“好汉专说当年勇”的感慨。
接着贾母更进一步借宝钗奉承自己的这句话借题发挥,开始说出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明夸凤姐暗贬王夫人:
【“她如今虽说不如我们,也就算好了,比你姨娘强远了。你姨娘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显好。凤儿嘴乖,怎么怨得人疼她。”】
“你姨娘”:指王夫人。
王夫人头脑简单,老实不开窍的笨拙表现,换来贾母似乎同情的评论。
贾母除了认可壬熙凤会做人之外,贾母还有这样的言外之意:王夫人这个儿媳妇就是个呆子,就是块木头,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儿媳。
可不,现实中有时往往就是嘴巴甜的人才吃得香。
这本来跟王夫人扯不上关系,但贾母以半玩笑半严肃的方式评价儿媳与孙媳,尤其是当着王夫人娘家人薛姨妈的面进行评价,这不能不让王夫人感到尴尬。
大家想过没有,这里贾母有必要这样损王夫人么?她的用意何在?
这里我暂且留下悬念,下一章再做解读。
【宝玉笑道:“若这么说,不大说话的就不疼了?”】
这时,躺在床榻上的宝玉身闲心不闲,听着众人的议论,他忽然插了这么一句话问贾母。
大家想想看,宝玉怎么也躺不住,突然插一杠子进来了?他说的这句话,实则是要向贾母表达个什么意思呢?
宝玉的这句话,可千万不能照着字面意思去理解。
宝玉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七拐八弯地兜着圈子想引贾母夸黛玉呢。
哦,原来是要这样理解。
说到这里,脑子转得慢的人,可能一时半会还会有点不太想得明白,不着急,等看到下一章你就明白了。
红楼文字的奥妙之处,就在这些地方。
对于人情世故的描摹,你想想,中国还有哪一本书能敢与之比肩?
大家想想看,如果是王夫人听到宝玉这样的问话,她的第一反应,笃定就只会一根筋地这么直道地去回应宝玉:谁不大说话了?
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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