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瘦高个无赖外号叫“驴子”,因为脸长得长,说话音难听,才有这名。那个胖子因长了一脸的花癣,所以人都叫他“花猪”。观者所提到的“齐磨盘”是个外来户,天生有把力气,而且练过一些硬功,脾气暴戾,并好打架斗殴。气死了父母,亲戚也全得罪,为相邻不喜。更因为犯事,而遭老家的官儿驱逐(同朱沖一般),流落到了此间。不过手头倒还有一点积蓄,镇子外头靠西边买下了一个磨坊。既可做工活,也可收拾一间闲余住人。他体力好,干得了。方到这里,有鉴于遭逐而被迫背井离乡一节前事,他倒还谨慎一些个做人,最初俩月还算安分守己,尊规尊矩,收敛脾气,没犯老毛病。但这种状况并没维持多长时间,到后来,原形复现。特别由于一件事,因其外来,所以有本地的泼皮无赖上门来行欺负,领头的便是这“驴子”和“花猪”。但他们没曾想到这位姓齐的外来户不好惹,是一煞星,之行为激怒了人家。所谓“老虎不发威,当它是病猫?”那门口放个破去一小块的磨盘,姓齐的叫个“别来,上眼瞧”,把那磨盘就地连翻了几个个儿,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他也并没费太大的劲儿,就像掀张面饼(当然也没这么大的)那样容易。姓齐的又拿起了块青砖,往头上一磕,那砖就碎了。又唤个泼皮上来,使教先用拳头,再用杠子,往自己胸腹上狠捣,却是面容不更,并不见伤。这下把地头蛇们镇住了,都拜姓齐的为“大哥”。人闻其事,号之“齐磨盘”。此辈成了名,感觉还是当强梁的好,不受欺负还为人捧,从此为所欲为起来,遂成本镇头一霸。不单他自己所在的乡(十里一乡)、里(百户或百二十户,即十保一里)、保(十户一保),便是合镇的正、长们都同他称兄道弟,因此又谈什么制约?本性犹仍,恃强凌弱。当然,他的磨坊也便因此招不来主顾,实际也算没真正开起来。象他这类人物,谁敢登门予活计?这个“齐磨盘”本就不是本分人,哪会安下为一宗事情(这里指生意、工作)。即便不劳作,也不愁钱花,实际平常也用不着,缺什么上街去,摊、铺上随意拿取,谁敢张口伸手向他讨索该付?不找顿抽才怪呢。还得笑脸送迎,道一声:“需要什么尽管来拿。若有不方便,使人来吱一声,给您送去。”惹不起,也躲不起。但这厮也不是没进项,正因为是那种人物,一些人遇有难事,找他来帮着平,讨不来债请他出头帮着要,极少有办不成的。得到实惠的人,想当然的会奉上一份“孝敬”。不如此,谁理你?“齐磨盘”后来倒磨坊,盖新屋,又讨了个老婆,还引个舅子来在正街上开了个酒馆,便是“驴子”、“花猪”之前走出的这家。一班泼皮无赖常来光临,照顾生意。但不敢不给钱,只为讨好“齐磨盘”。“齐磨盘”在酒馆也有份子,分那红利。“驴子”、“花猪”今日受了欺负,需要搬救兵平事,自然想到了这位“齐磨盘”齐大爷身上,请他出场了。
“驴子”一溜烟到了“齐磨盘”的家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叫着:“齐大哥,齐大哥。”“齐磨盘”正在家里与老婆哄孩子玩呢,见这“驴子”神色慌张,并脸上有血,就知出了什么事。“齐磨盘”问道:“驴子,干嘛慌慌张张的?怎么搞成这副模样?生事了?”“驴子”道:“大哥,今儿有个小子不知何来头,正街上把我和‘花猪’都给打了,强迫我们哥俩管他叫‘爷爷’。更扬言,要把咱们这一班人,他称是‘败类’、‘臭屎’,有一个算一个,打出这镇子。说现在打趴下了‘半边镇’——‘驴子’和‘花猪’,下一个就,就……”“齐磨盘”催着追问:“就怎么?快说呀。”“驴子”道:“大哥,我说了您可别生气。那小子道下一个就轮到您了。他叫嚣,‘要把这镇子上头一号的恶鸟,称什么‘齐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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