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朦朦胧,仿似遮上了一层轻纱,淡淡洒落大地,庭院中的地面上像是铺就了一层金光,闪闪晶晶,另有一番美态,程晚如安静跪在冰凉的地上,面色平淡,丝毫看不出因为被惩罚而有任何波澜。
跪得时长地上的凉意一丝一丝渗入腿间,蔓延着四肢,柔宛殿的丫鬟太监们皆都睡梦之中,谁会知道皇帝曾降临过,又有谁会知道堂堂贵妃因皇帝一句话而跪在庭院?程晚如背脊挺直,就算膝盖有多痛、夜的声音有多可怕,她依旧不屈,头微微扬着,光洁的下巴昭示着她不容人侵犯的骄傲,被罚又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心里估算着跪足了两个时辰,程晚如动了动身子,双腿已经麻木疼痛无法起身,她咬了咬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夜凉袭来,恐怕是要生一场病了。她不急着起身,先缓了缓全身的力气,这才一只手撑着地面小心翼翼站起。
她慢慢走近屋子,扶着凤床坐下,暗暗运气调息,腿间的麻痛有所舒缓,程晚如摇头轻叹,眼见大半夜已过,皇帝岂会是罚过就算了的?他让她在庭院跪足两个时辰,夜晚这么凉,她就是没有跪坏腿也要着凉,到时候明日早晨便无法起身去给皇后请安,届时他大有借口再来惩治她。
没有想到,才进宫就受到这样的警告,宫里之路,可谓是步步艰难。程晚如重重一叹,不再多想,闭着眼睛眠起觉来。
五更天的时候镜儿和柔婉殿掌事宫女淳蓝便来唤程晚如起身准备梳妆去昭阳殿给皇后请安,在门外站了许久仍不见寝居内的动静,二人互视一眼,又小心翼翼唤了声,;贵妃娘娘,该起了,一会儿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许久,才听到屋中窸窣的声音,二人推了门进去,绕过屏风见程晚如仍旧躺在床上,被褥被踢开,露出一张脸烧红如火,二人大惊,镜儿上前道:;小姐……;她伸手探了探程晚如的额头,脸色一变,回过头朝淳蓝道:;娘娘发烧了。;
淳蓝惊得上前,却不敢伸手探向程晚如的额,只奇道:;娘娘昨日还好好的,并无任何不适,何以突然烧了起来?;
镜儿摇摇头,也顾不得许多,起身出去打了盆凉水进来,却听淳蓝为难道:;时辰快到了,若是耽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只怕皇后怪罪下来。;
镜儿一怔,忙道:;不如我们去向皇后禀告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去不了?;
程晚如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不用去禀告了,扶本宫起来,本宫要去给皇后请安。;
镜儿上前扶住她,焦急道:;娘娘昨夜是否着凉了?身子烧成这样,还如何能去昭阳殿?;
程晚如唇色苍白,轻轻一咳,心底冷笑,皇帝要她跪在外面两个时辰,一是惩罚,二是故意叫她去不得给皇后请安,她岂能如他所愿?
淳蓝见程晚如坚持,连忙也挑了衣服准备为她换上,镜儿再三恳求她歇下,程晚如只摇头吩咐,;多打些凉水,本宫用凉水梳洗。;
淳蓝皱眉,担心道:;清晨露重,娘娘又在发烧,用凉水梳洗虽能解一时难处,但凉意褪去,只怕娘娘会更严重,不好医治啊娘娘。;
镜儿不明白淳蓝话中的意思,连忙转向程晚如,程晚如脸上浮出一丝满意,苍白的脸更加楚楚惹人,看来淳蓝这个宫女心思玲珑,竟然明白她的用意,她用凉水梳洗,意在提神,是为了能够应付一会儿的请安,无论如何,既然进宫来了,一切都不能有错。
程晚如虚笑着指了指半敞的紫檀大柜露出一角藕荷色滚金丝的衣服,道:;今日穿这件去。;
淳蓝忙将手中绯红色的长裙放回去,取了程晚如指的那件藕荷色裙,看了看迟疑道:;娘娘第一次参见皇后娘娘,穿这件会不会素淡了点?;
;是啊小姐;,镜儿扫了一眼淳蓝手中的衣裳,边扶着程晚如起身梳洗,一边道:;娘娘昨日才进宫,初次请安,宫里上下这么多嫔妃,不能失了身份啊。;
程晚如抚着额头,灼热热的,她浑身上下只感到酸疼,四肢无力,手脚不知该放何处。梳洗完,凉意还残存在脸颊上,这才有了些精神,她又暗中调息一番,体内真气如热流般流动着,攥紧粉拳,不再如刚刚那般乏力了。
淳蓝为程晚如更衣,触及她灼热的身子,心下不由得一揪,与一旁的镜儿对视一眼,大有担忧之意。程晚如将二人神情受尽眼底,勾唇浅笑道:;我虽身份仅次于皇后之下,但到底是才入宫,一切不能过于张扬,收敛点也好。;未免宫里嫔妃说三道四传进皇帝耳里,怕是又该想着法子如何折磨她,皇帝此人,能避则避,无谓招惹他。
一切事毕,程晚如被众星拱月着坐上了撵,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昭阳殿去。进了昭阳殿,彼时院中的花香正浓,袅袅弥散着,大多数嫔妃们都来了,见程晚如一身素雅打扮进来,各自对望一眼,心下暗暗讶异。众嫔妃都知昨夜贵妃入宫皇上并未在其寝宫留夜,因此今日来请安都刻意打扮得异常华丽想要压住贵妃的风头,纵使出身高贵,不受皇上宠幸,进了这宫里连宫女都不如。谁知她们刻意打扮,却没有想到程晚如一身素雅到来,越发如仙子降临,直叫众嫔妃们面面相觑。
程晚如只做不知她们此刻的表情,淡然立在一旁,逢有性子较温和的嫔妃上前来行礼,她也是微笑回应,并没有让人感到有多难接近。
在殿中待了一会儿,皇后便来了,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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