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到了极致。
这日夜色刚刚降临,他便唤了云霜,早早寻了过去。
本以为还要等一阵子,怎知任雪桥比他们来得还要早,竟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见他们来了,笑着招呼他们入座。
反倒是寿星公骆棠姗姗来迟,任雪桥让轻霄去催他快些过来。
轻霄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人独自回来,苦笑着复命:“雅南师兄正醉心于钻研新得的剑本,无暇东顾,遣我回来,请诸位先行用着,他晚点再过来。”
他这人一旦沉溺进去,便日月不分,他口中的“晚点”,谁知是晚到何时?
任雪棠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笑着站起来:“我去叫他,你们先尝尝我这儿的好酒。”
亲自替他们二人斟了两杯酒,叫他们不必客气,他冲他们歉然一笑,疾步走了。
计荀端起酒杯闻了闻,舌尖卷了半口抿着,心情甚为欢畅。
云霜既不饮酒,也不动筷,依旧坐得端正笔直,安安静静的。
计荀笑觑了他一眼,将酒杯递到他唇边:“喝一口?”
云霜眉尖轻蹙,伸掌推回酒杯:“不了,我不善饮酒。”
“如此好酒,你不喝真是可惜了。”计荀似是遗憾地笑了笑,仰头将酒倒入口中。
任雪棠这一去,去的有些久,计荀在旁自饮自酌,云霜看了一眼满桌用仙术保存着热气的菜肴,问道:“莫非任掌门,也同萱姑姑一样,有食凡人菜肴的习惯?”
“他们二人清规守得紧,”计荀笑了笑,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辟谷之后,再也未怎么进食了。尤其是骆棠这等痴心于修炼之人,怎会愿意破戒?”
云霜疑惑不解。
“今日做这桌菜,自然是为了庆贺骆棠生辰。”计荀又道,“另有一个原因呢,则是从前骆棠在凡间游历之时,曾为了隐藏身份,过了一阵子凡人的生活。任雪棠怕他吃苦,偷偷跑过去,照顾过他一阵子,练出了这手好厨艺。因得过骆棠这痴人一声赞,今日这喜庆日子,可不就想做些出来,让他再品尝品尝。”
云霜点了点头。
目光随后落在计荀欲去取酒壶的手上,顿了顿,飞快伸手按住了酒壶:“你喝太多了。”
计荀懒懒一笑,伸手拂开他的手:“这壶酒本就是为我们二人备下的,他那三十年的梨花酿尚未开封,喏,在那儿呢,不必担心我把他的好酒喝光。”顿了顿,摇头失笑,“他对他这个师弟的性子也是知之甚深……”
云霜又重新按上去,咣地一声,酒壶又落回了石桌桌面。
“那你也不该再喝了,当心喝醉。”
两人对视,计荀缓缓勾唇,那双桃花眼也似在勾人心神似的,温柔满溢:“关心我?”
云霜默默收回手,微微侧开身子,光影之下,那副清冷高洁的模样,比那月光还叫人心动。
计荀忍不住又靠近了些,低哄的语气:“若你承认是关心我,我便不喝了。”
这人怎会如此幼稚?像讨糖吃的孩童,还非得你承认,你是因为关爱他,才给他的。
云霜无言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你自便。”
计荀正要说话,外头传来脚步声。
骆棠走在前面,任雪棠面带笑容地走在他的身后,目光片刻也未离开过他这个师弟。
计荀坐直身子,待骆棠走到近前,便笑着让他罚酒。
骆棠也不忸怩,倒了三杯,仰头喝下。
这一夜,凉亭之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也算是宾主尽欢。
三十年的梨花粮,醇香醉人,又兼之任雪桥酿酒的手艺,早年间,就已传遍仙道,称之为天下无双也不为过。离开无极道之时,撑船阿翁拜托计荀带回去的桑落酒,亦是任雪桥所酿制的最为拿手的一种酒。
即便是初时说自己不善饮酒的云霜,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不知何时拿起了酒杯,跟着他们品尝美酒,谈天说笑。
友人相聚,多年未有。
计荀笑得畅快,饮酒也饮得畅快,回去之时已醉意满满,走路都是晃来晃去的。
云霜不得已,只能扛住他的一只手臂,将人半揽着,往住处走去。
喝过酒,计荀身上的体温更高,呼吸之间,酒气喷洒在耳边,叫云霜不得不伸手过去,将他时不时凑过来说笑的脸推开。
计荀身材高大,这么拖着一个不好好走路的醉汉,实在不容易。
云霜走得艰难,脸颊被热气、酒气一熏,正泛着撩人的红。
夜色已深,四下里静悄悄的,普真也早已歇下了。
两人交错的凌乱脚步声是这寂静之中,唯一的声响。
廊下灯笼随风摇曳,晕出朦胧的暖光。
闻着熟悉的、来自云霜身上的淡淡白檀香气,计荀几乎算是有些痴迷地望着他的脸看,上台阶之时,他脚下一软,重心不稳,往前跌去。
云霜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伸手扶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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