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
她惭愧了
“等到日后……”等到日后离开慈悲庵,静慈没有将这句说出口,“且勿说你是我静慈的关门弟子,免得以后庵里再也招不进一个人。”
“……”
师傅真的忍心这么打击她吗?
“今年师傅多招些人不就行了嘛。”女孩嘟囔着。
“你刚说什么?”
她笑得一脸谄媚,忙摆手:“没什么。昭儿是在想师傅叫我来是要做什么事吗?”
静慈哪会不知她的鬼心思,只是不去计较罢了。她从身侧拿出一个青灰包袱,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缠芝莲,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这是……”那包袱看着眼熟。
“是你母亲送来的。”
女孩在半空的手一顿,竟又缩了回去。
“你还在埋怨你的母亲?”
“昭儿不敢。”说着不敢,女孩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前两年,不知因何缘故,金陵的来信和银两都断了,今年才又重新恢复。师傅并非养不起你,但这是你母亲的心意,我必须接受。”
“我在庵里很好,那些东西我不需要。”
“你娘亲的信,你也不愿意看?”
“不看,我不看。”她耍小孩子脾气,伸手将包袱掀翻在地。堵上耳朵,似乎不愿听到任何有关她娘亲的消息。
静慈叹息,伸手按住她挣扎的身子,神情也变得愈发严肃起来:“那回信呢?”
“请师傅转告娘亲,昭儿不识字,无法给她回信。”女孩的眼底全是倔强,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严肃的令人……心疼。
“里面有你娘亲缝的衣服。”
“不用了。”女孩看了眼静慈,又低头看向尼袍,“我有衣服穿,而且这也是师傅亲手缝的。”
“罢了,为师也不强求你。”静慈轻轻挥手,“去吧。”
“昭儿告退。”女孩故作坚强的折身离开了。
☆、剃度
暮秋刚过,初冬在嘶厉的风声中袭来。
慈悲庵仿佛进入了冬眠,仅有的香客也不再上门拜访。那夜飘了雪,早晨一推门,迎门一股刺骨的寒风。
惠行紧了紧衣领,忍不住吸气:“今年头一遭这么冷。”
“可不。”后出门的姑子吸了吸鼻子,冷的把手夹在了咯吱窝:“嘶……夹雨夹雪,无休无歇。虽说雪不大,看这光景,怕是能下些日子。”
“多下些也好。”两人沿着廊下走着,向着大殿而去:“秋天不是在后山买了块地嘛。照今年这么下,明年庄稼保准收成好。”
“师姐说的对。”
揉了揉冻红的鼻子,惠行脚下又快了:“快走吧!今个是新进弟子的剃发仪式,我们赶紧过去准备着。”
“唉,前个不都准备好了吗?”
“万一有遗漏呢?这是大事,不能马虎。快走吧。”
“哎。”姑子应声,也忙赶了去。
秋末时,慈悲庵共招了五十名想要剃度出家的女子。让她们先入庵成为行者,再经过一番细致查验,最终只留了二十名。
最大的三十五岁,是个待业的寡妇;最小的六岁,是穷人家不愿要的女儿。其余大都是十五六岁,诚心皈依的女孩子。
仪式定在小雪这天。
静慈是依止师,庵里打第一更磬时,她已经在寮房里沐浴更衣了。其他姑子正忙着擦拭释迦摩尼金像,木鱼佛龛,地板和蒲团,以及一应法器。
这些本就是每天都做的事,但今日大家都干得更起劲。惠行来的已经算早了,却不想还是迟了。殿里早就清扫完毕,一尘不染。
“阿弥陀佛,师妹们辛苦了。”
“见过惠行师姐。”众人相互致礼完,有一年轻姑子这才笑道:“师姐不用谢。今天你要收徒弟,师妹们也算沾光了。”
“哦,沾光?”惠行今日换了身崭新的法服,憨厚的脸上带着不可掩盖的笑意。
“对啊!师姐有了徒弟,我们也能长辈分了不是?”
“别说你,昭儿都成师伯了。”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呢。”大家听了,都笑开了花。
殿门处,传来一道声音:“大清早,何事如此开心?”
众人敛了笑意,站直身子:“阿弥陀佛,见过住持。”
静慈也换了身暗黄色袈裟,腰侧系着黑色系带。脖颈上佩着一幅一百零八颗的玛瑙挂珠,换却平日里朴素的海清,此刻的她才真正像一个法师,眉目端正,宝相庄严。
惠行说:“师傅,您来了。”
静慈点头,环视了眼殿里的众人:“都准备好了吗?”
“嗯。”
“去带她们来大殿。你们也准备诵经吧。”
“是,住持。”
有姑子领命去了,其他众人皆持了木鱼站定,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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