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县城虽然不咋地,但是饮食文化还是挺丰富的,大街上,各样的小馆子遍布林立。三人找了一家干净利索的特色馆子,把当地的美食都上了一遍,什么腰花卤肉、野鸡蒜蓉的,美美的吃了一顿。不差钱,自然是想吃啥吃啥。二蛋结了帐,郭兰也没和他争,这么大的老板,不吃他吃谁。
郭兰在县委的宿舍大院里有宿舍,三人又买了些时令水果啥的,去流连了一番,自是不表。
第二天,乔伊娜自去上田乡报道,二蛋谢绝了郭兰相送的好意,自己踏上了去白洋淀的路程。
从县城出来不多久,已经逐渐没有了城市文明的气息,满是田园风光。走在这树木葱茏的小道上,倒是不算太辛苦。二蛋望了望前方,估摸着前方不远,应该就是白洋淀了吧。
得儿驾!身后蹄声得得,铃鸾声响,二蛋回头一瞅,一个带着蓑笠的老头儿,坐在一辆平板驴车上,正往这边小步疾驰呢。这小黑驴,扎着红绸铃铛,毛色油亮,小蹄子疾如雨点,跑的那叫一个欢。
“大爷,大爷!”二蛋连忙挥手喊道。这道上,老半天也不见个人车的过来,好容易有个驴车,那还不搭上一程。
吁!老头儿喝住了小黑驴,停了下来。二蛋一瞅,驴车上好多东西呢,七七八八的,啥生活用品都有,看样子,这是刚从城里采购回来呢。
这老头儿头戴蓑笠,一撮山羊胡子,两眼目光炯炯,倒是矍铄的很。
“大爷,前面是白洋淀不。”二蛋问道。
老头儿打量了二蛋一眼,眼光停留在了二蛋头上的竹子蓑笠上,那是师傅老准提给他的,正好,这回戴着挡太阳。“蓑笠不错。”这老头儿道,“你这娃子,要去白洋淀?”
嗯哪,二蛋应道,“还有多远呐。”
“上来吧,”老头儿一拍驴车道,“瞅你像个秀才娃,捎你一程。”
嘿,求之不得呢,二蛋卸下大包,丢在了车上,抬屁股坐在了老头旁边。前面的小黑驴吼吼的,好像精力绷不住似的,浑身乱撒欢。小尾巴尖还是白的,在那里甩来甩去的。
“小二黑,走吧,”老头儿冲着小毛驴道。二蛋不由一乐,想起了老康头的老黑,这小二黑,长成之后,恐怕又是一头雄壮的老黑。这二黑小驴跟通灵似的,啊哦啊哦的一阵叫唤,又撒欢的跑了起来。二蛋通灵珠在身呢,听得出来,这驴小子是高兴的在唱歌呢,你是我的小青草,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刚在城里开了眼界,兴奋着呐。”老头儿眯眼笑道。
“嘿,大爷,您这训驴技术,真不是盖的,和谐呐,人驴一体,连鞭子都不要。”二蛋不由得由衷佩服道。
“啥?鞭子?”老头儿很是愕然,“俺们白洋淀人从来不打牲口,牲口就跟人是一样的哩,哪里舍得哟。”
真是,老乡真淳朴,要说就是革命老区吗。驴车轻快,山风清爽,两人一驴欢声笑语,很快就混熟了。得知二蛋是要到白洋淀的大学生村官,把老头也震的不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大学生,那就是往年的状元郎啊,这下好了,白洋淀来了状元郎了,上回来,那好像还是四三年那会”
老头儿叫孙得胜,是个驴车把式,白洋淀的人都叫他老孙头,也有叫他黑子他爹的,因为家里两头驴,大黑二黑,他都疼的跟他儿子似的,所以得了这个诨号。不过白洋淀人爱护牲口、爱护动物,这是有老传统的。在革命战争年代,白洋淀老区人民,为革命事业可是贡献了很多,白洋淀的牲口们更是,那是拿着身家性命在拼呢。就拿二黑的祖上来说,当年为山里的游击队运过粮食,在战场上拉过伤员,还为掩护民兵战士撤退,挡过敌人的机枪呢。
所以白洋淀的人对牲口动物都爱惜的跟家人样,在他们眼里,牲口那就是人,就连小孩子打个鸟、摸个鸟窝,都要被家长狠狠地教训的。也正因如此,白洋淀的生态保护的极其完好,当然,这也有地理位置偏僻的原因。带来的另一个现象,就是白洋淀的人思想观念有些守成,不愿变通。所以在发展日新月异的这个时代,白洋淀就有些落后了。
没多久,忽然一阵清爽潮湿的风吹来,二蛋不由的精神一震,驴车一拐,前方豁然开朗。
没了树林的遮挡,天空瓦蓝,白云悠然,蓝天白云下,碧波荡漾,一个辽阔无边的大湖呈现在前方。远远地,烟波浩渺,接天莲叶无穷碧,还有粉的白的莲花点缀其间,偶尔一只水鸟扑腾而起,没入云霄。
好一派景象呐。二蛋不由的胸中块垒全消,一股畅快从心底里涌了上来,二蛋冲着远处的湖面振声长啸。小二黑也是快意的很,也跟着嗯啊嗯啊的嚎了起来。
老孙头笑呵呵的,老脸乐的像朵花。“咋样,状元公,这白洋淀是方好水不。”
“那还要说,好山好水,”二蛋浑身舒爽,望着白洋淀和远处的青山道,“这人也好,”
哈哈,老孙头又是一乐。“就是那啥,孙大爷,您可别再喊什么状元公啥的了,担不起呐,您就叫我二蛋。”
嗬,好,小子还挺谦虚的。老孙头冲着前方遥遥一指道:“看到没,过了前面那座桥,就进村了。”
白洋淀逶迤出来的一条小河,绕着村子边流过。一座小木桥横跨在上面。小黑驴也不知啥是累,轻快地拉着驴车上了小桥。远远地,一阵孩童的笑闹声就传了过来,还伴着一阵的铜锣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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