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用回头儿,林浣溪也知道是谁来了。
那股极为熟悉的淡淡薄荷清香,还有这专门溜窗揭瓦的做派,除了周文修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林浣溪优雅而淡定的转过身来,果然对上了周文修那双含笑的眸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身上的伤可都好了?”林浣溪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外面的玫瑰椅上坐下,特意与周文修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才微微仰起头,亮晶晶的双眸似是天上的星辰一样,璀璨而夺目。
“你这是在关心我?那要不要……”周文修本来正随意的翻着林浣溪刚刚看的那本传记,闻言顿时抬起头来,嘴角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林浣溪忍不住的脸色飞红,有些不雅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少臭美了,我关心是因为你现在是我的病人,若是你死了,那岂不是要砸了我的招牌?我以后可还指望着这门手艺赚钱养活自己呢。”
等到自己将来离开了候府,就做一名游医,从此天大地大,四处为家,无拘无束,逍遥而自在。
周文修闻言,顿时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的摊开双手:“溪儿,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我刚刚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再给我诊诊脉?”
林浣溪顿时语塞,努力的强忍住想要把手中茶杯砸过去的冲动,没好气儿的说道:“我看你现在气色红润,双目有神,中气十足的,哪里还像个病人?估计活个千百年的都不是问题。况且,最为重要的是,我对我自己的医术那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俗语道,千年王八万年的龟,百年的烂刺猬。
林浣溪这是在转着弯儿的骂周文修,但是这所谓的俗语,也只是一个地方传出来的,盛京这边却还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说起过,所以林浣溪的这一番话倒是白说了。
果然,周文修听了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收起了刚刚的嬉笑之意,拽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林浣溪的正对面,用一副很认真的表情问道:“说起医术来,我正想问你呢。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有这般高超的医术?不知是师承何处?”
虽然早在之前,周文修便偷听过林浣溪和宁敏的对话,当时林浣溪说她是世无双的弟子。
这话,也许能糊弄过别人去,却糊弄不了周文修,他很清楚的知道,她绝对不会世无双的弟子。
就像是昨日的那套行针之法,就绝对不是世无双能教出来的。
“未回候府之前,我曾侥幸遇到一位神医,这身医术便是他倾囊所授的。不过师父曾经有言在先,不让我和其他的透露他的姓名,以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自从上次在宁敏那里谈过这个问题之后,林浣溪便回答的越来越顺口了。
林浣溪不想说,周文修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想要刨根问底,她也不过是编撰出更多的故事来罢了。
“对了,我适才见到你在教训一个嬷嬷。”周文修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过林浣溪的茶杯来,抿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像那般没有规矩的嬷嬷,为何不早早的把她给打发了?那种人留在身边岂不是个祸害?”
而林浣溪的关注点却没有在这之上,闻言便十分戒备的盯着周文修,目光也变得很不友好:“你刚刚一直都在扒窗户?”
那自己和木香换衣服的时候,岂不是被他看了一个正着。
周文修自然是懂得林浣溪话中的意思,当下便忙的摆摆手:“像我这种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你们换衣服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背对着的。非礼勿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林浣溪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微微叹一口气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青嬷嬷吗?她可是恒王殿下的奶嬷嬷,身后有恒王殿下撑腰,我顶天了只能训诫训诫她,也不能打她,更不能把她给撵出去。”
说起这个事情来,林浣溪也是有颇为的心烦,若是能那么简单便将青嬷嬷打发了,她早就撵出去了,又何至于等到现在,而且还要花心思时时防着她。
“说来,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只是需要你的配合才行。”周文修略微沉吟了片刻,这才凑到林浣溪的耳边,轻声说了半天。
林浣溪紧蹙着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我这个主意,还不错吧?”周文修得意的看着林浣溪,问道。
“勉强凑合吧。”林浣溪的嘴角弯着淡淡的浅笑,心里明明就很满意,嘴上却偏偏故意和周文修对着说。
周文修倒也并不在意,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也是为着要打发青嬷嬷离开候府的,如今既然林浣溪也有这个想法,那么相对来说,自己也就省事了许多。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林浣溪的这个态度也让他的心里安定了不少。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林浣溪的心中,应该对周文杰并无好感的。
一想到这里,周文修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大了。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依我来,不如就今天吧,正好还趁着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到时候说辞便能更多一点儿。”周文修和林浣溪再三的讨论,尤其是一些细节的问题,等到两人都敲定好了,周文修这才站起身来,准备从后窗那里离开。
“周文修,那个黑衣人,现在怎么样了?”一提起黑衣人,林浣溪的表情便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漆黑的眸子也变得幽深而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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