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住了牙,眼底浮现出猩红的眼泪。
我说,“对。”
黎悯见我这副样子,放下可乐,走到我身边来。
他用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眼泪,他说,“祝贪,你还动不了他。”
我肩膀哆嗦着,我说,“虞晚眠我动不了,怎么连唐为我都动不了?你不会连个男人都要心疼吗?”
黎悯一边凉凉地笑着,一边看着我,“你现在怀着孕,谁都动不了。”
是啊,我怀孕着,我现在比谁都危险。
可是,我答应过我的宝宝,一定要替它报仇。
我说,“无所谓,他们都是我孩子的陪葬。”
黎悯没说话,沉默地看着我。
冗长的一段沉默之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如同以往一般淡漠,他说,“祝贪,等下我带你去我朋友那里检查身体。”
我一愣,我说,“你要干什么?”
黎悯看向我,“你不想你孩子活下来吗?”
我嘴唇发白,我说,“医生说它活下来几率不大……发育不好,我受了刺激影响到他……”
“所以我说。”
他再一次上前一步,更加逼近我。
黎悯的眼睛在白天特别锐利,就如同刀子似的,现在这眼神就扎在我心口,他说,“跟我去看医生,好好调理,试试看。”
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无声地落下来。
我说,“黎悯,你心疼我啊?”
黎悯没说话。
我笑了,“你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他还是沉默以对。
我搂着肚子,笑得眼泪乱颤,我说,“哪怕他可以在我的肚子里健康成长,那他生出来要怎么办呢?黎悯,喊你爸爸喊我妈妈?你不觉得有点儿可笑吗?”
黎悯睁着眼睛看我,那双眼里看不出他对我的一丝怜悯。
我将眼泪憋回去,我说,“黎悯,收起你的虚伪同情心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这个孩子,他更不需要!”
黎悯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过来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也不是来寻求你意见的,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肯与不肯,你都没有资格说出口。”
我死死咬着牙,“你想怎么样?”
黎悯笑了,“想怎么样?很简单啊,去我朋友那里检查身体,这对你有害吗?我不明白,你装出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给谁看?”
我指着他也学着他的笑,“是呢!我是如临大敌呢!今天你带我去看医生,明天指不定就给我一刀!我得防着你对我的好,是不是哪天将来另有所图!”
黎悯收敛起笑容来,盯着我,他说,“祝贪,你活得真可悲,有一点阳光,都要害怕哪天收回去。”
我没说话,心脏已经是千疮百孔。
这真是我可悲的地方,而黎悯,你明明和我一样,却能获得跟个正常人毫无差别,扮演着一个合格的社会人角色,内心毫无波澜,也毫无内疚感。
我想,这大概也是你高明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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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黎悯朋友的独立诊室的时候,那个传说中医术惊人的天才医生正在抽烟,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视线放空,眼神毫无焦点。
黎悯进去的时候,踹了一脚门,他都没回过神,好久才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啊?你来了?”
黎悯让我在一边坐下,随后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随后将那根形状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卷的烟草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皱了皱眉,“叶天,你他妈又飞大了啊?”
叶天眯着眼,似乎在享受极乐,跟他说,“别打扰我,让我再飞一会,好飞啊……”
黎悯直接将那根烟丢在垃圾桶里,只见叶天躺在躺椅上,眼皮半耷拉着,眯缝着眼睛看着我,“你老婆?”
黎悯嗯了一声,随后道,“上次不是说要带她来你这看看吗?”
叶天抬了抬手,“别看了,脸色那么差,想保胎难啊。”
黎悯脸色一变,我也跟着抿了抿唇,叶天说,“你没看出来人家自己都不想保住它吗,就这样你瞎操心有什么用啊,不如早点打掉回去好好养养,及时行乐,再有下一个。”
“没下一个了,这个就是最后一个,你不给老子救回来,老子就绝后。”
黎悯拎着他的衣领,就如同刚才甩唐衣一样,把叶天甩到我面前,一拍他后脑勺,“天天他妈飞叶子,小心阳|痿!”
叶天似乎从叶子的余韵中回过神来了,眼神清明几分看着我,“哟美女,单身吗?有男朋友吗?”
黎悯提起烟灰缸,“你再多说一句废话试试?”
叶天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将脸凑到我面前,我清楚他病态的脸。
明明是个医生,脸色却异常苍白,相比起黎悯那种冷白色来,叶天的脸更像是一个要走到穷途末路的病人,感觉下一秒这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就会倒下去。
我不经担心,这样的人,都治不好自己,能治得好别人吗?
叶天就仿佛能够读懂我心里在想什么,他说,“你别慌。爸爸除了自己治不好,别人都能治好。”
黎悯这才脸色有所好转,把我按在他面前,“乖乖让他检查——”
说到一半又转脸对着叶天,“要是脱衣服什么的我来。”
“哦……”叶天懒洋洋拉长了音调,“脱裤子吧。”
嘭的一声,黎悯毫不留情抄起烟灰缸砸在叶天后脑勺上,叶天捂着脑袋就嘶了一声,我看见他眼睛都翻白了。心说不是吧别吓我,这家伙不会被黎悯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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