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巩翊犹豫了。放过刘鹰其实没什么的,有现在的根基,可以说广州知府都不用太在意,更不要说他一个三班衙役头子。
“我给你钱!吴家一共给了五千,零零散散花了些,我添成一万,一万贯买我的命!房子,辅子,金子,珠饰,你别管我给你什么,总之我凑够一万贯就是!你答应不答应?!”
……呃。巩翊半响没言语。
好吧。干掉刘鹰,除了陈同高兴好像再没什么好处,而留下他,……似乎也不坏,给陈同一个压力,他会被逼得更加倒向这边。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当然,陈同那里也得安抚。“老陈。”叫过陈同,“放心,不会忘记你的。刘鹰可以明面上继续当他的头儿,但暗地里真正作主的人是你——这些衙役已经把刘鹰往死里得罪了,他们比你更害怕刘鹰报复。
如何拉拢,就不用我说了,另外,我再给你加些人手。小亮的打社里最少也有五六十条能打的汉子,都是靠得住的,——心狠胆大,又是长年在广州混的,消息灵通,——他们在暗处,衙役们在明处,掌握局面应该是可以了。这般安排你看可成?”
陈同还能说些什么?本以为自家筹码已是用尽,再无什么能打动巩翊,要是按过去的经历,自己这般没了利用价值的,只会打入冷宫,再无人理睬。
可眼下非但没有如此,相反还一心真的在为自己着想!
“……”一个激动,陈同单膝跪地。“少官人,陈同只是服了!……从今日起,惟公子一人马首是瞻!您只管看小人如何作罢!”
至此,巩翊算是在广州府深深钉下了一根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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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号再次启航了,像只优雅的海鸟轻盈的滑过水面,驶向了海洋深处。
风不算小,一般的船已经会去上下起伏了,但黑天鹅号极稳的重心让它依旧显得轻盈无比得像是在水上漂。
甲板上气氛有些儿肃穆,这次出海可不同寻常,是黑天鹅号第一次出征。
黑天鹅号其实不适合用作战船,它用料太讲究也太奢华了,砸一颗石头都能让人心痛不已——可是巩翊没办法了,必须得让它顶上。
郭伏威在岭南绝对算是猛将了,可他竟不敢把他的水军拉出来打一场硬仗。
并不是水军无能,有多么的烂,而是老郭不敢死人!
“两百来号水匪就能吓到你?!”巩翊实在是不能置信,“你们是广州唯一的水军!海盗都不敢打,还能干些什么?!”
“你不懂,水军是死不起人啊!!”郭伏威说起这事那真的沉痛,他是西军出身,是整个大宋最能打的军队中出来的,打小时起就在和西夏人死斗,江南又剿过方腊,血山尸海都见过,可现在却偏偏连出征都不敢!
“你们不知道,我手下水军现在每个人平均下来得照料五六个孤儿寡母!打仗有个甚难?!血气一涌往上冲就是了,可是打完后呢?一地的死伤都算到了老子头上,孤儿寡母当官的不管,最后还是推给水军!
你以为我没带他们打过仗?!结果仗打赢了,人却没了!朝庭,……那些人不是东西,死伤后给的那点抚恤银子,……不到十贯,留下的孤儿寡母最多能开销半年,以后她们又怎么活?!
一来二去,我心也冷了。有那二三十号的小贼时,还敢带他们一冲,怎么也能有几百贯缴获来安军心,可贼势大时,我怎么敢叫他们去冲?!只能是威吓一翻,让他们不要闹得过份,过得去赶走就算了事!”
巩翊嘴张了老大,半天说不出话。知道老郭支撑水军不容易,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打仗?怪不得几年后,南海处处是海匪……
好吧,水军打不起仗,可是巩翊也没有放过那些水贼的理,于是只好用私军,开上私船来给大宋剿匪了,……这年头事儿就是这么怪。
算了算帐,巩翊吃惊的发现自己还真比水军强那么点。
首先风十三他们绝对是不怕打仗的,接着是黑天鹅号,绝对的逆天战船,奢华归奢华,结实程度绝对的广州第一,船体坚如钢铁,而且船速更是把那些广船福船甩得影子都找不见。
有一支强力的水上战队,再加一艘绝世好船,巩翊还真找不出害怕的理由,——打不过总也跑得了啊。
具体怎么打,当然得听老郭的。说起本行,郭伏威立马精神大振,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有人说水上交战,弓弩为先——那是放屁!海上交战,船永远都是第一!别管人死伤多少,只要船没事那就是你赢,船沉了,一切都完蛋!
打人先毁船,这是必须的,咱们这船是铁木所造,万金不易,他有多少船也能给他干沉了!只这一条,咱们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水贼的老巢座落在一个不起眼的渔村。这些人本来就是亦盗亦渔民,平日打渔,有生意时就作上一票,平日里任是谁也瞧不出这里就是贼窝。
黑天鹅在村口码头处晃了几晃,立时像是惹到了一个马蜂窝,很快冲出来了一大群,两大五小七艘海船载满了海盗,大呼小叫紧紧追了上来。
该跑了,蚁多还咬死象呢,何况黑天鹅要比吨位那远远及不上人家的大号海船,于是尾巴一摆,干脆利落来了个转身。
海盗自然不会放过,一直紧紧咬着,黑天鹅号轻松的维持着距离,刚好比水贼们最快的大船快了那么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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