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来,芷衣怀孕的月份也大了。
见主子被孩子压得整夜难以入睡,虹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为了让主子有个好的睡眠,她便去找御医询问安神的方子。
——到底是没有生养过,对孕育常识一窍不懂,她只知道一味地帮主子调整睡眠,却不晓得那是大部分准妈妈都要经历的难关。
负责诊脉开方子的御医平素已经在安胎药里加了些微的助眠药材,为了防止出现状况,自然不会再给她安神的药方。
奈何虹彩软磨硬泡的功夫了得,加上她主子又是皇上的心尖儿,制药御医便把好多有益睡眠的食材都告诉了她龊。
对,又是制药御医,就是那个给公主调制“无忧汤”的人。
宫里往往会有这种“万金油”一样的人物,很多人都可能有求于他,而他也乐此不疲地为他人服务,诸多时候并不是为了利益,而是有那种心理需求,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
然,就是这个“万金油”加上虹彩这个“没头脑”,两人的精妙组合给芷衣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困境。
大约三天后的早上,芷衣刚刚起床,才下床榻,就吐了一口血。
是的,没错,吐血。
紧接着,整个人摇晃着,就要往地上瘫去。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虹彩吓坏了,赶紧扶住。
此时的女子,已经呈现出休克状态。
虹彩赶紧喊人来帮忙。
俄而,御医们再度全体出动,集合在玉凉轩。
穆离正在上早朝,刚刚议到是不是得把惜岳将军调回来。
众大臣竟异口同声请旨,让惜岳将军再留在西池国一段时间,待考量出洪托是真的臣服之后再行调遣。
原本穆离也是这样想的,遂,就此决定。
就在这时,他看见大太监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于宫门口原地打转。
“福海,进来。”随口喊了一声。
福海听闻,赶紧颠颠儿跑进大殿,凑上前来。
“发生了何事?”穆离压低嗓音问道。
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只是不愿直接问出口。
福海瞥了一眼殿内的群臣,索性豁出性命,不顾主仆尊卑,凑近主子,一通耳语。
听罢,穆离的脸上瞬间寒凉。
“散朝!”腾然站起的同时,说了这两个字。
众臣愕然不已的时候,他已经出了大殿,直奔玉凉轩。
福海抱着暖裘紧跟其后,想为主子披上,却根本追赶不上主子的脚步。
一路疾奔,穆离的脸色冷得好似此时的天气,可天空毕竟还有太阳,他脸上却不见一丝光明。
很快,奔跑得大汗淋漓的福海随主子进了玉凉轩,屋内温暖如春,自是不必再穿暖裘的,他便抱在怀中,躬身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榻上,女子昏厥着,却不时地咳出一两口血来。
穆离坐在榻边,心急如焚。
“如何?”盯着院首问道。
“回皇上,娘娘应该是食物中毒……”院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应对能力逐步增强,不再像之前那般畏畏缩缩,只是,必要的恭谨还是有的。
“食物中毒?禾妃的膳食不是有专人制作吗?怎么,无人试食?”冷箭一般的目光环顾四周,似乎在查找凶嫌抑或是不尽职尽责的人。
全体伺候的人马上膝盖中箭,齐刷刷跪下。
“皇上饶命啊……”
所有人都在求饶,没人愿意做这场莫名其妙中毒事件的替死鬼。
这时,御医再次开口,“皇上,卑职所说的毒,并非平素理解的毒,而是对食物的一种反应。就好比有的人,不能吃鱼虾,一旦吃了,必定要产生一定的症状,或呕吐或水疹或腹泻或奇痒难耐,轻则不舒服,重则丧命,其效应完全不亚于中毒,只是另外不同的毒性罢了。”
穆离自然一听就明白,“那么,能查出来她对什么食物有反应吗?”
御医无奈地摇头,“这就得求证于伺候娘娘的人了。得先知道给娘娘吃了什么东西,然后才能从中寻找可以致毒的食材,再针对相应的食物克性,制定出药方来。不过,这个过程可能有点长,就是不知道娘娘能否熬得住啊……”
穆离听了,马上凌厉地看向虹彩。
“朕让你好生伺候她,你就是这么伺候的吗?说,近些天都给她吃了什么食物?要细说每一天每一餐每一道菜,不许遗漏一样食材,否则,你们这些负责伺候禾妃的奴.才就等着在阳泉路上相聚吧!”
虹彩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她没想到,自己那么谨小慎微地伺候着,还是出了纰漏。
“皇上,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急于表达自己的忠心,然,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少废话,赶紧把她吃过的东
西一一告诉御医。”穆离已经不耐烦,扯着芷衣冰凉的手,竭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虹彩不敢再耽搁,赶紧跟院首沟通,虽然脑子吓得有点短路,但好在,当初跟制药御医沟通的时候,为了避免当时遗漏或者事后忘记,她请制药御医把助眠的食材名称都给记在了纸上面。
没想到,这在无形之中还起到了一点帮助作用。
穆离焦灼地等待着,这期间,芷衣又咳了一次血,因为猝不及防,喷在了他的袍子上。
鲜血渗入明黄的丝缎,变成了耀目的橘黄色,却隐隐地撕裂人心。
“你们,快着点!”实在难以忍受这种蚀骨的熬煎,他忍不住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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