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认是你做的了?”穆离挪开目光,不去看芷衣的眼睛。
曾经的痛隐隐浮现,他不愿再去想。
芷衣笑了,笑容凄婉苍凉,“如果你认为是我做的,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根本没有用处,何苦跟你辩解?你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罢!给我什么惩处,我受着便是!”
如此,穆离便认定了,筱妃就是芷衣下毒害死的。
当确定了这个事实之后,他觉得从内到外发冷。
“程芷衣,以前你再放肆、再荒唐,朕都可以容忍。可是毒死筱妃这件事非同小可,朕不会再任由你肆无忌惮地在宫中胡作非为了。从今天开始,你去冷宫吧!”侧头,脸色麻木,望着地上的一块碎瓷片,漠然说道雠。
没等芷衣有所反应,虹彩先爆发了。
她蓦然屈膝跪下,以膝做脚,爬到穆离面前。
“皇上,娘娘即将临盆,请您不要把她送到冷宫去,娘娘的身子会受不了的。皇上,奴婢求您了……”拼命叩头,以期得到皇上的恩典。
穆离却不看她,而是转视芷衣。
“难得有这么忠心的婢女跟着你,好好待她吧!”
“皇上,求求您……”虹彩抬起头,脑门已经磕破,有鲜血流出。
穆离俯视着她,“尽管你跟错了主子,朕还是要褒奖你的忠心。从今日起,你就跟你的主子一块,住到冷宫里去。朕许你跟她同吃同住,享受废妃的待遇。”
说罢,又看向芷衣,“曾经,朕把你当作了唯一,但你不识好歹,把朕的真心踏在脚下。现在,你休想再玩.弄朕于鼓掌之间。别再妄想朕会回头看你,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朕不会杀你,同样的,朕也不会再爱你。”
语毕,怆然离去。
芷衣摇晃着,差一点晕倒。
虹彩眼疾手快,赶紧起身,将主子扶住。
“娘娘,我们再去求求皇上,好不好?”婢女顾不得满脸的血迹,一心为主子着想。
芷衣悲戚摇首,“没用的,他认定我毒死了他的新欢。求他,不过是让他更加憎恨我、厌恶我、鄙视我!我们就去冷宫,没什么大不了……”
才说两句,面色痛苦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虹彩察觉到不对,赶紧问道。
“肚子……好疼……”芷衣忍不住低喃。
虹彩顿时慌了手脚。
“娘娘,不是还有两个月才临盆吗?怎么会疼呢……”抹了一把额上流下的血,令整张脸看上去滑稽又骇人,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搀着主子,手在不停颤抖。
芷衣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真的要生了……”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袭来。
虹彩赶紧把主子搀扶到榻上去躺着。
“娘娘,您等着,我去找人来。”又抹了抹脸上的血,婢女急匆匆奔了出去。
芷衣躺在榻上,疼出了冷汗。
“孩子,你是不是受不了你爹的冷酷无情,所以急着出世来保护妈妈呢?”不停深呼吸,抚摸肚子,安抚孩子也安抚自己。
她不知道,出去求救的虹彩却遇到了困难。
原来,刚刚穆离走的时候,已经遣散了玉凉轩所有的宫人,那些太监宫婢们接旨之后未作逗留、集体离开了玉凉轩,连招呼都没敢跟主子打一声。
想来,他们知道芷衣已经被打入冷宫,生怕受牵连,所以才作鸟兽散吧!
可怜了虹彩,出去找不到一个人,便赶紧去御医院求助。
让婢女崩溃的是,没有皇上的旨意,御医们一个也不肯前来,任凭她说破了嘴皮子,还是没用。
救主心切的虹彩暗暗懊悔,一开始就应该假传圣旨,让御医去给娘娘看了诊再说。
可现在再谎称是皇上的旨意,已经无人肯信,只得想别的办法。
至于稳婆,原本倒是在宫外指定了两个。只因禾妃的产期是在两个月后,所以,稳婆尚未进宫来。
虹彩本来撞破了头,又流了那么多血,眼下一急,人就更迷糊了。
晃来晃去转了几转,知道再待在御医院也是无用的,便准备回玉凉轩去照看主子。
这个时候,又是“万金油”制药御医,悄悄地给她支了个招,让她去浣衣处找一个叫做廖婆婆的人,据说她曾经为冷宫里的一位娘娘接生过,有做稳婆的经验。
千恩万谢之后,虹彩不敢耽搁,匆忙奔赴浣衣处。
找到廖婆婆,可人家不肯让其出门。
灵机一动,虹彩拔下头上的金簪,送给了管事儿的。
那簪子本是芷衣送给她的,因了贵重,她日日戴在头上,没想到却派上了用场。
浣衣处本是没有油水的地方,管事儿的收了礼,便兴高采烈地让廖婆婆跟虹彩离开。
二人火速往玉凉轩赶。
的时候,虹彩看见了正要进门的福海,便赶忙扯住了他。
“福海公公,能不能麻烦您禀报皇上一声,就说我们娘娘要生了……”讨好地哀求着。
没想到,福海竟然同意了,“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回禀。”
并不是福海多么善良,而是因为他一直忙于筱月阁的事儿,还不知道玉凉轩的变故。
再加上虹彩满脸满身都是血,看上去真跟伺候过临盆产妇似的,不得不让人信以为真。
遂,不敢怠慢,急匆匆上楼去,向主子禀报。
然而,皇上听闻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大太监意料中的焦急。
“要生了?怎么可能?不是还有两个月才临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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