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描述中看得出,贾师宪如今已经被逼到悬崖旁边,一旦宋军在江州失利,他便相位不保。情报中活灵活现地描述朝中各位重臣包括宋主的反应,令人犹如目睹。
程宗扬把那张纸递给秦桧。“你来看看,有意思吧!”
秦桧一目十行地看过,然后道:“得此人之助,江州如得数万雄师!”
“奸臣兄,你猜猜这人会是谁?”
秦桧沉吟道:“此人能接触到如此多的消息,多半是ff。不过他连宋主的言谈都能接触得多,那还有一个可能……”
程宗扬与秦桧异口同声地说道:“太监!”
以岳鸟人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完全有可能在宫里放几个太监当卧底,甚至有可能是童贯——那个历代唯一被封王的大太监。
程宗扬手指敲着桌面,半晌道:“在明庆寺的祈福榜上给他发条消息,让他帮我查个人。”
线人提供的情报已经证明他的能力,程宗扬不想干坐着等他送情报来,把这样一个出色的线人浪费。至于这个神秘人会不会帮忙就说不准了。
然而只隔了一夜,第二天,要的消息都得到相应的回答,详细程度远远超过程宗扬的想象。
假如不是所有消息都写在一条两指宽的纸条上,程宗扬会以为自己在看太尉府收藏的档案。
那名线人提供的消息从林冲的家世列起,一直到他被借调到皇城司的全部经历,无一疏漏。
一个太监有门路接触到两府的情报并不算难,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到军方的情报,恐怕不是一个太监能做到的。
秦桧拍案道:“此人定是太尉府的书吏!”
“不一定吧。”
程宗扬指着纸条后面几句,““二月十八,至吏部,取筠州官员各档,查常平仓失火原委。十九,请查客卿程某,三请得允。至明庆寺,与菜园僧晤……”如果是太尉府的书吏,怎么可能连林教头调到皇城司之后的事也了如指掌?”
“皇城司,”
林清浦道:“只有皇城司的人才有如此手段。”
“说得好!”
程宗扬大笑道:“我也猜这人在皇城司!”
秦桧微微一笑,家主一直刻意拉拢这名影月宗的高足,连星月湖线人的事也不瞒他。知道得越多,林清浦越难脱身。不过家主下这么大力气,着实对得起他了。
秦桧想了想,又道:“公子,林教头已经查到咱们头上,是不是该敲打他一下?”
“用不着。”
程宗扬笑道:“咱们明天去拜访一个人,林教头要是还跟着就热闹了。”
“谁?”
“花和尚鲁智深。”
程宗扬笑道:“既然遇见,于情于理,咱们都该拜访一下臧和尚的师兄。”
秦桧提醒道:“虽是一计,但林教头和鲁大师不过一面之交,未必有太深的交情。”
“这你就放心吧!”
程宗扬信心十足地说道:“他们两个都是义薄云天的好汉,虽然刚认识,交情却不是一般深厚。花和尚啊花和尚,你若是替我当挡箭牌,免得林教头整天像吊靴鬼一样跟着我,我就请你吃狗肉!”
秦桧和林清浦都笑了起来。
青面兽门也不敲地闯进来。“主人,有人找你。”
“谁?”
“好像姓水……”
青面兽抓了抓脑袋,“名字湿乎乎的……唔,乃是塔上那个漂亮美妞。”
“李师师!什么湿乎乎的!再乱说,扣羊!”
青面兽抗议道:“本来就是里面湿湿的!”
“哎呀,看不出啊!青面兽,你还是一头青面淫兽!”
“师师小姐芳驾光临,有失远迎。”
程宗扬满面春风地迎出来,礼数周全地说道:“本来该小可去府上拜会,怎敢劳动师师小姐亲临?”
当日程宗扬只给李师师留了一个雪隼团分舵的联络地点,没想到她会辗转找到自己。
“我没有住在家里。”
程宗扬一怔,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丫头跷家了?
“我在姨娘家住。”
李师师轻声道:“我不想回镖局。”
程宗扬一阵失望,但看到她楚楚动人的风姿,心里那点失望立刻烟消云散。李师师咬了咬嘴唇,“我想出去走走。”
程宗扬微笑道:“义不容辞。”
很平淡的四个字却让李师师眼眶一红,险些堕下泪来。
程宗扬见不得这个,连忙道:“我们去北瓦吧。我昨天去了便门瓦,里面什么都有,听说北瓦比便门瓦还热闹。”
听到瓦舍、勾栏那种去处,李师师略微皱了下眉,软语道:“小瀛洲好吗?”
李师师的口音是临安语调,本就软秾可喜,再加上她娇美的容貌,让人兴不起半点反对的意思。只不过程宗扬从没听过这地方,一时接不上口。
秦桧解围道:“小瀛洲在西湖湖心,有三潭印月的美景。”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干笑道:“如此风雅的去处,我怎么会想不起来?会之,快叫两辆车。”
不多时,两乘马车从院中驰出。李师师云英未嫁,虽然程宗扬很想和她同乘一车,大家聊聊天、谈谈心什么的,终究厚不了这个脸皮。
车内跟着的是敖润。薛延山的伤势这两日略显稳定,换了冯源去照应,他才抽身出来。有雪隼团在临安的分舵帮忙,打探到的消息更加详细。
“李寅臣这人在江湖中名声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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