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爷子气的胡子直颤,“当年我攒足了银子想要置办一块地,是你爹找上门来,拿着地契抵押要借我的银子,我开始不肯,他说你娘在怀你的时候得了病,要一大笔银子看病,他没有别的本事,愿意赌上这条命去趟西域,我看他说的诚恳,才答应他,却没想到他骗我!”
老爷子愤怒道:“你爹拿我的银子一去不返,我去你们家一看,你娘根本没有病,我拿出地契来,你娘竟然说地契是假的,报了官府抓我进大牢,告我伪造地契,图人钱财,我在里面吃尽了苦头,差点连命都没了,等我出了大牢,要去找你娘理论,你娘却把地卖了,人也逃的没影了。”
“你胡说!我爹娘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用再编了!”三儿媳妇激动道:“我为什么嫁到大槐村来,还不是亲眼要看看你的下场,老天爷不开眼,你张家越过越好,你居然成了大地主,我恨啊!”
“不过,天可怜见,那天两个安匪进村,我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我把他们引到你们家,告诉他们你们家有钱有地有粮食。”三儿媳妇眼中散发出渗人的光芒,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他们果然去了,这下你也尝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了吧。”
“疯子!疯子!”张老爷指着三儿媳妇,手指发抖,他万万没想到,三十年前的一场祸事竟然延续至今,而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也为此丧命。
“咳咳咳!咳咳!”张老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梁画赶紧扶住他,轻轻拍他的后背,“爷爷,你没事吧?”
张夜握紧了拳头,紧紧盯着老爷子。如果老爷子有个闪失,我绝对不会饶恕你们!
老爷子咳嗽慢慢平复下来,又缓缓开口,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寥落:“你错了!你爹的事我一直在查,后来终于从一个行脚商人那里查出了原委,原来当年你爹得了绝症,他自知活不长了,又惦记你们娘俩,便借口去西域挣大钱,凑到了一笔银子。然后假装置办货物上路,其实却把银子都留给了你娘,自己拉着一车的石头走了!待他死在去西域的路上,大家可怜你们娘两个孤儿寡母,如何肯张口要回银子,我去你们家也不过是想把地契还给你们罢了。”
“不可能!”三儿媳妇变了脸色,“你在说谎!没有这种事,我娘没有说过这种事!”
“你若不信,可以向北去金水县,那里有家‘来福客栈’,三十年前,有人外乡人死在了那里,他赶来的车里只拉了几箱子石头。你问问当地的老人,或许有人还记得。”张老爷叹息道:“你爹为了你们过好也是煞费苦心,却想不到你一辈子活在仇恨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人们都信了三分,村正张玄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叹道:“当年的事我也有银子丢在你爹这里,本以为他死在大漠里,没想到啊!”
“我不听!”三儿媳妇堵住耳朵,歇斯底里道:“你们都是骗子!我不听!”
“造孽啊!”一个汉子冲了出来,却被独眼男拦住了,一脚踢在他腿弯,把他踢的半跪下来,“找死!”
“敢打我汉子!”三儿媳妇冲过来,两眼通红,疯了似的,揪住独眼男又撕又打,“我和你拼了!”
独眼男一拳打在她脸上,打了她一个鼻子开花,血水喷的满脸都是,三儿媳妇无知无觉,还要撕闹,被三儿一把拽倒,骂道:“你还要闹到几时?”
三儿是怕她惹恼了独眼男,被他下重手,但三儿媳妇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见是三儿把她拽倒了,又扑上来,又哭又打:“你个没良心的,你也向着他们说话,到底谁是你媳妇!”
“够了!啪啪啪!”三儿左右开弓打了她几个巴掌,“你还不醒醒,张老爷对咱们家怎么样,你自己说说,我伤了胳膊不能干活,老爷子二话没说给我免了一年租,你做下这些事来,让我怎么有脸见他们?”
“哇”的一声,三儿媳妇坐地大哭起来,那声音当真惊天动地,回荡在无眠的夜空,不知是愤怒?是委屈?是伤心?还是愧疚?
众人都低着头,暗暗叹息,为这个伤心的故事,为一个被仇恨了一生支配的可怜又可恨的女子。
“啪!啪!啪!”那个首领鼓起了掌:“好精彩!简直太精彩了!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故事!你要报仇,你也要报仇,不然我来帮你们解决吧!麻五,麻六,把刀给他们。”
麻六一直站在他左边,此时走了过来,露出脸,却和麻五长的一模一样,他解下刀丢在三儿媳妇面前,一声不吭又回去了。
麻五也解下刀丢到了张老爷面前。
首领终于走了过来,原来他带了一张银色的面具,刚刚在背后强光的掩映下茫茫一片,无怪张夜也看不清,众人无不惊恐的看着他,却见他走到三儿媳妇面前,蹲了下来:“你不是和他有仇吗,我给你机会,现在你拿起这把刀,握紧它,走到他面前,只需要轻轻一捅,鲜血哗啦哗啦的流出来,你的仇就报了。”他说的细声细语,可在三儿媳妇听来却如惊雷在耳。
“不!不!不!”三儿媳妇尖叫起来,坐下地上不住的后退。
“听话,只需要轻轻的一捅。”面具男宛如魔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三儿媳妇看着地上的刀,那在大火的照耀下,红银交织散发着妖冶的光,不由再次想起自己一生的苦难,仇恨仿佛要再次支配她,“不!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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