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看了看欧阳一鸣摇了一下头,转头对李璇说:“要是,要是不好说就别说了。” 李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还是都跟你们俩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这样是真心对我好啊。这件事我本来不愿意和任何人说。可现在我不能瞒你们俩。刚才在上面徐慧问我,我就感到你们可能是知道了,我一直没和你们说,那是我有难言之隐。”
李璇眼睛木然地看着前面的地面,说:“我还是先说说我的家庭。你们听了后可能会理解我的作为。”拿过汽水喝了口说:“你们也知道我是农村孩子。我们那穷,是很穷,那种生活是你们这些在城市长大的孩子无法想象的。我们兄妹五个,我是老四。我的父亲有慢性气管炎,在我生下来后,我就看到父亲没有离开过药罐子。我们家没钱买药给他治病,他吃的中药都是我妈妈上山给他采来的。”
“我妈妈性格倔强,一家七口都是她一个人支撑着。家里没有劳动力,生产队就拿不了多少工分。所以我们家还要比别的人家更穷。我记得我从小就没吃过饱饭,尽管妈妈总是想方设法弄些野菜树叶之类的东西掺着粗粮做,可也填不饱我们这一家七口的肚子。我的两个哥哥正在长个儿,他们吃得多啊。而且,农村男尊女卑的旧习还是很严重的,妈妈也就偏心尽量多给他们些。”
“有一年,我记得我还没上学,可能八岁的时候吧,有一天,我们家养的一只下蛋的鸡得了鸡瘟病死了,那可是我们家下蛋换盐的唯一经济来源啊,妈妈哭了,我倒挺高兴,心里想可以吃肉了。后来,妈就将鸡褪了毛烧给我们吃,你们不知道,像我们那样的家庭,每年也就是能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肉,而且,买回来的基本都是肥肉,还要把肥的炼了油以后才去吃那些油渣,瘦肉也就那么一星点,就那些也是我们认为的山珍海味了。”
“那天,鸡在锅里呢,我们这几个孩子就依在灶房门口看,流口水。那味儿真香,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鸡烧熟了,一家人坐在桌前看,妈妈心疼这只鸡就流泪,也不动筷。妈妈不动筷我们就谁也不敢吃。直到妈妈开口说吃吧,我们兄妹才敢动筷。也是我们年少不懂事,我们就抢着吃。爸爸妈妈吃得很少。那天我们吃过后,我看到妈妈拿起我们吃剩下的骨头在那里啃。那一幕,我永久也忘不了。”
“我大哥到了上学的年龄时,妈妈是送他去上了学的。可大哥不是上学的料,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不愿上了。说来也怪,尽管我们家没吃过饱饭,可他的个头可是长得很高。不上学以后就在生产队里干活,也拿了一份工分。这样家境稍稍好了些。”
“二哥老实,该上学时妈妈也送他去了学校,他的成绩好,学习也刻苦。可小学毕业后也死活不愿上了。那时候你们也知道,都说上学没有用。二哥懂事早,就觉得再上下去就那么回事。看着大哥能为家挣份工分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就也不愿上学到了生产队干活。”
“该姐姐上学的时候,妈妈不让上,说女孩子上学没啥用,姐姐就在家做家务。我上高中的时候,姐姐嫁给了我们邻村的一个大队书记的儿子。我这个姐夫是个瘸子,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你们没见过我姐,我姐比我漂亮多了。可我那姐夫的爸爸是大队书记,人家家庭条件好。尽管我姐姐心里不情愿还是嫁了过去。现在都有两个孩子了。”
“我该上学时的时候妈妈也不让我上,可看着和我一起玩的孩子都去上学了,我也想上啊,妈妈就是不愿意我也没辙,我们那个家谁都怕妈妈。那年妈妈想赊头猪崽喂,去了那家有猪崽的人家,人家嫌我们家穷不愿意赊。”
“过了几天,我们村有家人出殡,全村人都去喝丧酒,农村人都这样,遇丧事时一定要去的,不然自己家有事人家就不来了,谁家能不死人不让人帮忙啊。那天妈妈是带我去的,和那个赊猪崽的人坐在一桌,人家让我妈喝酒,我妈那时也没喝过酒,就不愿意喝。那赊猪的人就开玩笑说,你要能喝了一碗酒,我就把猪赊给你。我们那吃酒用碗,那一碗满了足有一斤。我妈就说,那我要是喝两碗你愿不愿意把猪崽送给我。那人没想就答应了,他怎么能信我妈愿意喝那么多酒啊。我妈就真的喝了两碗酒,也跟没事儿似的。后来又喝了一碗。农村人还是很纯朴的,说过的话就要算数,那人没辙,就给了我们家一只最小的。这也就是我妈被人知道能喝三斤酒的由来。”
“我家自养了那头猪后我就每天去放猪,我想上学,我想听学校的读书声。我去偷看、偷学,就老是在学校附近放。有一天,我在学校只顾看人家上课跟着学时把猪给忘了。猪跑了,把人家的红薯给吃了一片。人家要我们赔。我妈赔了人家半袋稻谷。那天妈妈打了我,打得真狠哪,是拿树条打的,都断了好几节。我疼,可我没哭,我知道我错了。”
“那天晚上我疼得睡不着,妈妈进来了,我装睡,妈妈就看我的身上她打的树条印。她哭了,虽然声音不大,可我知道那次妈妈是最伤心的哭。我不怪妈妈。”
“妈妈走后,我就听她和爸爸说,小四子想读书,可能是块上学的料。这几个孩子都不念书,女孩子也得让她念,明天就送她读书去。我听到妈妈的话后哭了,哭了半夜。说哭,也只是无声的流泪,我怕他们听到。我那也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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