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贺重凌专司刑狱,对这些弯弯绕绕极其清楚。
若让他帮忙捋一捋这件事,能够事半功倍。
可让他见到元槿,蔺君泓心里头着实有些不情愿。
正左右为难着,转眸间,蔺君泓看到了元槿有些苍白的脸色。
他心里蓦地一紧,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下。
罢了。
还是小丫头最要紧。
那些牵扯不清的破事儿,就先搁一边吧。
“我们马上就到。”
蔺君泓语毕,牵了元槿的手往贺重凌那边行去。
繁盛则急急退下提前行往那处、给贺重凌回话去了。
两人进屋的时候,贺重凌正歪靠在床边看书。
暖暖的阳光下,他惯常清冷的面容仿佛也多了几许温和的暖意。
蔺君泓撩开帘子后和元槿一同走进屋内。
见贺重凌没反应,他就抬指叩了叩门。
“我知道。我听见了。”贺重凌淡淡说着,头也不抬,“你总得让我把这页书看完吧。”
屋内只有一张椅子。
蔺君泓大喇喇坐在上面,又拉了元槿坐他腿上。
若只他们两个人的话,元槿就也顺势坐下了。
可如今有旁人在,她怎么肯?
元槿百般挣扎,死活不同意。
蔺君泓知道她害羞,拗不过她,索性自己站了起来,按着她好生坐到椅子上了。这才问道:“你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贺重凌双手紧握书卷,眼睛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书卷上的字。
好半晌,他方才闭了下眼,松开手将书卷丢到一旁。
“就是那灶台的事情。”他声音微哑地答道。
又揉揉眉心,这才慢慢侧首望了过去,“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槿怕他是又头疼了,没有答话,反倒问道:“你可还好?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贺重凌莞尔,说道:“没事。好多了。刚刚可有受难为?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槿便将刚才的事情尽数与他说了,巨细无遗。
贺重凌刚刚松开的眉心复又慢慢蹙起。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元槿老老实实答道:“我去了后,他们反反复复也就这些话罢了。”
“不对。那些人既是想拖你下水,必然还有后招。”
贺重凌猛地坐直了身子。因着用力过大,倒抽一口凉气。
他看元槿紧张地站起身来,赶忙摆摆手示意她自己不要紧。而后说道:“今日或者近日还发生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你尽数告诉我。什么都不要放过。”
元槿抿了抿唇,有些踌躇。
贺重凌舍身救她,她是很信任贺重凌的。
只不过那事儿也不知道蔺君泓是从何知晓的,方便不方便告诉贺重凌。
贺重凌见她犹豫,便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件事和你的牵扯不够大。他们定然还有别的招数让你更深地牵连其中。”
看她神色一紧,他继而又道:“知道了他们的做法,方能猜出他们的后招。我们若是可以提前做准备,必然能够以奇致胜。”
元槿终是被他说动了。
“其实,今日还真有那么一件事。”
元槿说着,抬眼看看蔺君泓,有些拿不定主意,蔺君泓肯不肯告诉贺重凌。
蔺君泓看她神色,知晓她想讲的是什么内容,便道:“你但说无妨。”
元槿记起来蔺君泓和贺重凌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两人什么话都能坦然说出。不禁暗叹自己太过多虑。
如今没了顾虑,她就将之前蔺君泓与她说的邹元桢和杜之逸之事一五一十地讲了。
蔺君泓望着她和贺重凌侃侃而谈,神色有些凝重。
小丫头性子谨慎。
若非十分可信之人,她不会将这些隐秘之事尽数告知。
可是刚才,她分明是想告诉贺重凌的,不过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所以来问他的意见。
是什么让她如此信任贺重凌?
而且,她好像很担忧贺重凌的伤势……
蔺君泓看看贺重凌,又看看元槿,忽地问道:“槿儿,贺大人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元槿正把那事儿说到一半呢,没防备他忽然问她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
与蔺君泓细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差点脱口而出道明真相。
幸好脑中一丝清明提醒她,贺重凌不愿让人知道。
元槿这才忍了忍,没有立刻说出来。
不过,已经愣在了当场。
蔺君泓凤眸微眯,抬指轻叩桌案,转眼望向贺重凌。
贺重凌淡淡说道:“我受了伤,你却问她,岂不可笑?她死活答不出也是正常。”
简简单单两句,既是说明了事情和元槿无关,也将刚才元槿听到蔺君泓问话后那一瞬的怔愣给顺便解释了。
蔺君泓指尖微滞,顿觉自己好似太过多心。
哂然一笑后,就也作罢。
贺重凌将元槿的话听完之后,前后仔细地捋了一遍,忽地说道:“你说,你今日去灶台那边的时候,曾经遇到过那个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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