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房间里的床发出“咯吱”的声音,他回到自己房间里拿出英语资料开始早读,过了一会儿,他的房间门被悄悄打开,又被悄悄关上。
察觉到自己的房间门已经被关上,揭文读资料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资料上的英文扫进他的眼睛里,又迅速的弹回书本里原有的位置。
他的大脑在漫无目的的想着其他的事情,手指在这一页的边缘处摩挲着,过了好久也还是在重复念这一遍的内容。
时间缓慢的前行一点,再前行一点。
终于等到母亲叫他去吃早饭,揭文和往常一样的将英语资料在文件夹里夹好,将收提到客厅里放好,再去餐桌上吃饭。
餐桌上他一边吃,母亲一边随机向他提问昨天学习的内容,客厅的钟指向七点半时他准时出门。
杨育红原本一直负责他上、放学的接送,高中以后由于很少再有家长如此寸步不离的跟着孩子,所以她也就不再坚持,如今母亲的这个决定变成揭文深感感激的一件事。
他出了门,就像获得了重生一般,脸上一直憋着的笑容也浮现了出来,快速的、甚至是有些兴高采烈的沿着楼下的路向外走。
由于母亲可能在楼上窗户边看着他,所以揭文走的稳重且平静。可他背对着窗户的嘴角咧开着,脸上的开心怎么都藏不住。
老教授的课上一般都是出几道题,当场解答当场讲解。
揭文平时做题的速度一向很快,可这次由于心中有事,做着题目思绪老会飞到别处去,所以比平时慢了10分钟才写完,直到下课时间到了,老教授还在情绪激动的跟他讲着今天的题目。
揭文简直心急如焚。
他清楚按照程宁的个性。她一定是早早的就去了他们约定好的位置等待,揭文搓着大腿边上的裤缝,一边随着老教授的讲解不断点着头。
老教授见他听的认真,反而又延伸出了一个新的知识点,他一边用手不断点着那道题目,一边口沫横飞的讲着。
揭文看见有一滴口水沫飞到了他面前的书本上,一个透明的口水泡。他就这么紧紧的盯着这滴口水,看着它慢慢把书本页渗出一个小小的圆形的水渍来,揭文终于忍不住伸手把它抹开,在书页上拉出淡淡水渍的痕迹。
老教授终于讲完了,他看看手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15分钟。他的内心更感焦急,对老教授连谢谢的话都忘了说。
急急忙忙的下楼,天却还像早上出门时的一样,昏暗一片,大片大片的云像混沌地融合到了一块,从天空中像是漫溢到地面上来。下电梯后到门厅大堂时的这一段路,虽是白天,却依旧昏暗的看不清路,揭文出了门,看着街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裹着厚厚的衣服迎着风前行着,时不时有刺骨的寒风穿透衣服的每一个缝隙,穿过人群,又摇的树叶直响。
揭文打了个哆嗦,他立刻想到程宁身上一直穿着的那件单薄的外套,还有她每次泛白的嘴唇和蜷曲的手指,这时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揭文的心里充满了懊恼。他只顾自己想快点见到程宁的心情,自作主张的定了一个没有拖延下课、没有等待出租、没有堵车的极限时间,而如今他已让程宁在寒风中傻傻的白站这么久,她还会在原地等他吗?
潜意识里揭文相信她一定会在。
整个寒假都没见到她,揭文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想早点见到她的冲动了。
终于来了一辆亮着“空车”红灯字样的出租车慢慢接近,揭文拦手招下,刚上车就催师傅赶紧往目的地赶,所有风景都开始慢慢向后退去,揭文紧紧盯着前行的路,在每一个路口遇到红灯停下时,他甚至都很想把这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全部炸掉。
索性车上没有花费太大时间。约定的书店在一个十字路□□叉的地方,的士车在离路口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了车,揭文下了车沿着路旁那一排服装店往前跑,临近春节路上还有不少出来逛街的行人,一旁服装店的喇叭声震耳欲聋,揭文只能在人群里焦急的穿来穿去,拐过弯,书店就出现在眼前。
门口却没有程宁的身影。
揭文左右看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程宁,他看着书店门口的十字路口穿行的车辆,感觉后背密密麻麻的有汗渗出。
挨着他后脑勺的玻璃窗有指关节叩响的响声。
揭文猛的向后方望去。
由于书店门口有阶梯连接,书店的玻璃窗底部边缘正好到揭文的腰部。程宁正蹲在玻璃窗的那头向他摇着手,她的下唇线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披着的头发从她身后垂到胸前来。
揭文多希望时光永远为他们俩停留在这一刻。
车辆、行人、树叶、灰尘,不管是什么都好,请就为我此刻头脑中能完整想象出的我们的这个画面停留一秒,请让我看清我和她相对的视线里有多少缠绵缱绻、有多少喜不自禁、有多少劫后余生,请让我知道永恒是存在的,它就存在在这里,存在于我和她心中。而我,我也永远不会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的,痛彻心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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