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淡淡道:“你去做便是。”
疑惑埋在夏晗心里许久了,她越听藏冬打探来的林允往事,越觉得对方嘴里的人与自己认识的相去甚远。便是因着这份怀疑,夏晗也将人放之不下,甚至每日想起对方的时间比当初相处时更多。所以即便要回京,她也得先将心中的怀疑求证,否则不知还得记挂多久呢!
藏冬心思简单,显然没想到这许多,得了夏晗的吩咐便只得去做。虽然还是觉得拿着自家姑爷的画像给别的姑娘看,怎么想怎么怪怪的,却到底还是带着画像走了。
当天下午,藏冬便将画像给人看了。姑娘们的反应很正常,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看了半晌,只是奇怪藏冬手里为什么会有林允的画像?倒是有人指出画像不够传神,画中人与林允形似神不似。可作为自家小姐坚定拥趸又亲眼见过“林允”的藏冬却是半点不信,更没将这话听进心里去。
等到晚间,藏冬带着画像回来,夏晗得到的答案便是全无异样。
夏晗由此更加疑惑了,同时也忍不住生出了些自我怀疑来——人的性格复杂难测,面对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反应,莫非真是她想得太多?
藏冬不懂夏晗的纠结,她关心的还是回京的事。于是在归还了画像之后,她又小心翼翼的觑了眼蹙眉沉思的夏晗,问道:“小姐,咱们还要回京吗?”
夏晗这回倒没推脱,只略一思忖便说道:“过几日便启程吧,免得等入冬落雪了行程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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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晗终于决定回京城了,毕竟逃避也只是一时,她总归还是要面对自己一意孤行带来的后果——责难也好,失望也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只希望不要连累了旁人。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夏晗等人收拾好行装,打算退租启程的前一天,他们收到了京中的来信。
夏侍郎显然还被瞒在鼓里,并不知道自家女儿和女婿已经闹和离了。再加上当初林赟离京前曾对夏侍郎说过,会带夏晗回秦州祭祖,所以他对于女儿如今身在秦州的事也半点儿没有起疑。这封信来得及时,便是叮嘱小两口不必急着回京,可以留在秦州过年的。
夏晗看完信当即就沉默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独身回京,再将和离的事与父母兄长们一说,只怕家人连这个年都要过不好了。于是犹豫着,又将行程按下了。
当此时,林骁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快马加鞭之下,也终于赶到了夏家。
林骁派出的人相当机灵,并没有直接登夏府的门,却不过用了两日不到的功夫,便探听到了不少消息。除去零碎,其中两条最为重要。一是夏家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家小姐和离的事,称呼“林允”时仍旧叫着姑爷。二是夏晗并未归京,而是去了秦州随同“姑爷”祭祖!
能得知夏晗的行踪简直称得上意外之喜了,那人得到消息之后也并不耽搁,当即将信传回了信州。前后没有用到一个月,林赟只从深秋等到初冬,便已经有了寻人的方向。
两人分别这几月,林赟没有一天过得轻松,可正是因为每日都累得j-i,ng疲力尽,每每想起夏晗时才更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她以前没心没肺惯了,也从来没惦记过什么人,第一次会学惦念便是为了夏晗。那种想念深植内心,又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林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接受起来似乎也比自己想象中更容易。尤其在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寻人的时候,那种惦念不仅没有随着无望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那时林赟便明白,自己放不下夏晗,至少现在还放不下。所以等到消息传回,她拿着书信便是一刻钟也不想多等了,只想立刻飞奔去秦州,见见那个让她惦念了许久的人。
林骁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事到临头也没拦她。甚至在明知林夫人可能阻拦的情况下,帮着妹妹准备了盘缠马匹,让人能够顺利的留书出走。
初冬时,天气渐冷,迎面扑来的风微凉。
十里亭外林骁拍了拍妹妹依旧单薄的肩膀,顺手递上自己为她准备的行囊,说道:“一路小心。”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论如何也别委屈了自己。”
林赟郑重的点点头,而后翻身跃上马背,身姿轻盈已不是半年前可比。她握着缰绳看向她哥,说道:“哥,这回多谢你了,阿爹阿娘那边也劳你替我解释担待。”
林骁闻言没好气的摆摆手,说道:“亲兄妹说这些做什么?我竟不知你也学会客套了。”
林赟听后便笑了一下,那笑容灿烂又张扬,眉眼间再无y-in霾。明明是与从前全然不同的样貌,却让林骁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对方曾经的模样——他的妹妹就该是这样的,想做的便去做,想要的就去追,而不是困顿于纠结之中,平白的误人误己。
心里倏然开阔了许多,眼看着林赟就要调转马头离去,林骁却伸手拉住了辔头。马儿在原地踢踏了几步,他仰头看着高坐在马背上的林赟,最后问了一句:“此一去,不会后悔?”
林赟展颜一笑,清隽的脸庞上神采飞扬,她微微抬着下巴答道:“不去我才会后悔。”
林骁于是放开了手,退后两步冲她笑:“那就去吧。哥祝你旗开得胜,早日抱得美人归。”
林赟干脆利落的答应了,那坦然的模样全不似寻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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