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抢得带兵的权利自然被动。
平远侯府有多想再上战场,裴景晖清楚得很。
--自先皇后入宫后,距今三十余年,平远侯府的大好男儿俱不再握刀兵。
他对领兵的渴望,犹胜裴景晖远矣。
章家有内鬼,东宫四臣里,找韩少功与找平远侯无甚区别。而白鹤谷、邵启合之流,工于算计,事无底线;算来算去,裴景晖不由悲哀地发现,除了傅霜如,自己别无他选。
傅霜如老神在在地轻呷一口茶,浑不在意地打太极道。
“且不说出兵西北的将领人选有多么重要,我并不敢认为哪里可以帮得到世子殿下,单说殿下所求……我也难以找到应下的理由啊?”
裴景晖微微一笑,笑中颇有些森然之意。
“傅大人说笑了,为何找不到理由,帮燕平王府又不是帮中宫。”
“大人莫不是忘了,燕平王府从来姓的都是裴,而不是章!”
这句话说得颇有气势,怀媛听了却是一哂。
“世子殿下是不姓章,可八殿下也不姓章啊……殿下这话,未免说的轻巧。”
裴景晖恳切道。
“夫人所言差矣,景晖所求,从不是什么统领三军的将帅之位。”
“傅大人帮我这遭,只要是个带军出征西北的位置即可,战场之上,吾自然唯主帅之马首是瞻……”
“……事成之后,待景晖执掌燕平王府之日,倘若是东宫即位,燕云十八州的铁骑非天子诏令不会南下半步!这个筹码,傅大人愿意赌一把帮我一次么?”
傅霜如很无奈地笑了笑。
“殿下如此恳切,若不帮忙,岂不显得我冷血无情了些。”
“可容我问殿下一句:若真到了那一步,殿下能做得了主么?”
裴景晖被傅霜如戳住痛脚,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下才自嘲道。
“可我此遭若是废了,才算彻底如了那些人的心意,燕平王府就更不可能不姓‘章’了。”
能瞒天过海派出那么多人手乔装东宫来追杀自己,不会是依附于章家之下的臣属之辈,他们没那个胆量和手腕,必然是……章家内部有人想要自己死。
裴景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事到如今,他竟然都不知自己能去怀疑谁。
举目四望,影影绰绰,全是鬼祟敌影。
裴景晖心乱如麻,头痛欲裂。
当然头痛的不只是他,还有傅霜如。
其实有一点裴景晖算对了,在这件事上,他活着要比他死了对东宫有利的多。
可决定要保裴景晖是一回事,要怎么保,却是个问题……
傅霜如面上略有犹豫,裴景晖却是彻底心凉了,他狠了狠心,一个使劲儿把自己腹部的伤口撕得更开,将之前缝好的伤线一段一段地扯下,咬着后槽牙将手伸进伤口内,血哩哗啦地搅动了一番,掏出一块质地柔韧的细丝团来。
将血淋淋一块直接递到了傅霜如眼前,裴景晖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咬紧牙关示意傅霜如去看。
傅霜如的脸色果然慎重了起来,他轻轻地拈起那团细丝放到手里,没有急着去打开,而是严肃地望向裴景晖道。
“世子殿下可是下定了决心?”
裴景晖苦笑一声。
“我是留不住它了……可这东西必然得是给圣人看的。无论我们这些人怎么个乱斗倾轧法,西北的百姓总是无辜的。”
“十二盟此番来势汹汹难以善了,咳咳,咳……如今傅大人收了这个,可能看得上景晖的诚意了?”
傅霜如沉默了片刻,觉得自己有些欺负人了。
裴景晖捂住伤口,疲倦地闭上眼睛,嘲讽一笑。
“我的底牌现下已经露完,就等着大人漫天开价了。”
“傅某想殿下帮忙保一个人,待三年吏部评定后,能把人放到云州。”
“是谁?”
“沈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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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节。
因太子不在洛都,圣人本有意从简置办,又想着西北战事引之欲起,合该安抚下群臣,缓和文武之争,故两相权衡,最后是定在崇德殿摆了宴,邀了不少皇室宗亲心腹重臣入席,其中就包括了傅霜如。
慧帝年间,颍川王裴云矩于崇德殿摆鸿门宴请众兄弟围而杀之,后其登基称帝,号仁,崇德殿便被慢慢了。
及至后来的文、武、兴、明、元五朝,崇德殿的血色似被洗不净般,承着一股不详的阴影,均被弃置一旁。
平帝此番在此设宴,不知是在敲打什么。
怀媛和傅霜如在宫门前弃了车撵步行入宫,待到大都殿前,前方两架轿辇匆匆赶来,正好于此撞个正着。
东边的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太监捂着额头跳了起来,冲着对面的几个小太监一阵狂轰滥炸,呵斥了好一顿。
傅霜如揽过怀媛,冷冷看着那太监耍威风。
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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