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态度了!
中宫这次,是一步受制于人、步步受制于人。
想以退为进把裴景容放到冀北养精蓄锐是一回事,这么大肆咧咧地直接把裴景容扔到辽东战场上还得在二皇子手下讨生存是另一回事。
章皇后听闻后,气得把满殿的瓷器砸了个遍。
可她知道这次庄平帝是铁了心要给她一个教训。
为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把裴景容留在冀北,那儿好歹还有燕平王府几十年的经营。
而此次燕平府军务易主,中宫即使不求能将其捏在手心,也绝不能让东宫插手!
可惜景晖那孩子偏偏这时候要去西北,要不然这孩子是最适合接班的了,孙不藏爷,燕平王还在世,景晖只要意思意思地为敬太妃守个三个月就可以了。
三个月,一点也不耽搁燕平府的军权移交,正好走完了手续就除了白上任。
可惜,可惜啊。
如今少了裴景晖这个最合适的人选,章齐雎也看明白了,即使八殿下身份再合适,圣人也不会那么简单就点头同意的。
章齐雎这次是来求人的,来之前在心里百般告诫自己不要与东宫的人起正面冲突,免得再惹了圣人不悦,可看到傅霜如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口老血闷在胸前。
二十多岁的给事中,这说出去……圣人的偏心都快写在脸上了!
世人都道给事中离入阁只有半步之遥,章齐雎原来从未把傅霜如真正看在眼里过,如今在人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哪里敢再小觑。
章齐雎可不会觉得庄平帝下旨让韩少功领兵时,傅霜如在里面就只起了个研磨起草的作用。
章阁老憋着气黑着脸冲傅霜如点了点头,擦着他的肩膀过去了。
傅霜如只作毫无所觉,淡淡一笑。
一晚上说着事没睡,傅霜如又担心怀媛在卢府的情况,紧赶慢赶地赶回府去,怀媛竟然还没回来。
这下傅霜如可坐不住了。
他不顾礼仪规矩,直接让人备马赶去了卢夫人暂居的杏花胡同。
怀媛与裴景昭谈完,面色郁郁地送她出来,正好听到下人报詹事府的少詹事傅大人来访。
怀媛这才头昏脑胀地意识到,先前留宿卢宅的时候,她是派小厮回去禀了傅霜如的,只是后来仆妇回禀,说是老爷连夜被叫进了宫里,她当时在心里记挂了一下,后来答应卢夫人上西山念慈庵给敬太妃小敛的事,便没再往府里报。
阿丛这时候过来,怕是从宫里出来了,想着要接她回去。
怀媛暗道大意,揉着额角去见了傅霜如,说起卢夫人的请求,傅霜如毫无挣扎就提出了同行。
他冠冕堂皇地表示:昨夜西山那边下了小雨,山路泥泞滑湿,不好成行,自己过来,也好带人护送她们一程。
卢夫人在旁边听着,感激得连连点头。
天边亮起一层鱼肚白,更声过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小敛的程序繁琐而复杂,卢夫人第一次主持这等规格的丧仪,忙得脚不沾地,怀媛见她实在艰难,好几次都忍不住替她顶了上去。
裴景昭倒是袖手看着,并不怎么掺合。
就这么折腾到了晌午,总算是差不多了,下午要出殡的时辰,却来了个出乎怀媛意料之内的人。
平帝的意思是,早上先要卢家的女眷主持了小敛,午后等燕平王府的人过来吊了唁,再由裴景晖摔盆,皇长孙持幡,领着去出殡。
前面的都还好理解,可最后……竟然是让皇长孙持幡?!
持幡,即由死者未及舞象之龄的男性子孙后代在棺柩入墓后将吊子插入墓的正西方,吊子又名引魂幡,故将做这件事的人称为持幡。
冀北路途遥远,燕平王本人赶不过来,裴景晖代父亲摔盆也是合宜;卢夫人作为范阳卢氏这一辈的宗妇,代表卢家合理,毕竟平帝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难在庄朝皇室里找着比敬太妃辈分更高的女性长辈。
可让皇长孙持幡是怎么一回事!
燕平世子虽然还未婚配,但卢家不是有个现成的卢五郎么?让皇长孙来,这怎么说,也差的有点远吧。
说句大不敬,让长孙殿下持幡,敬太妃她,受得起么?
其实不止怀媛一个人这样想,就是裴景晖本人也不赞成,所以傅霜如他们才会在宫里拉扯了一晚上才定下来。
裴时观昨日刚受了惊,大晚上的又被敬太妃的丧讯吵醒,必然是也没休息好,如今赶鸭子上架穿着厚厚的仪服随裴景晖一道过来,叔侄俩一大一小,穿着同款的玄服,俱都有道一同的板着脸,倒显得有几分莫名的好笑。
只怀媛是必然笑不出来的,皇长孙身形虚浮脚步拖沓,显然这接踵而来的事闹得他好生吃了些苦头。
裴时观见了怀媛,亦是倍感亲切,双方见过礼后,便毫不掩饰自己的亲近之意,依偎到怀媛身边,问起她感觉如何、累了不曾、可还舒服、可用过饭、胃口怎样等等等等,事无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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