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定是存了把此事烂在心里的念头了。
“二伯父既然还能如此替治哥儿的名声着想,怕是老夫人摔倒,与他们小辈儿的打打闹闹是没多大干系的。”
“只是这事定然也占了个由头,不然以二叔父以往的性子,何曾管过这种小打小闹。”
四老爷但笑不语,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微微抬眼,示意她继续。
怀媛吐了口气,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大伯母疼戒哥儿的脾性,她要是真把这事咽死了,怀媛才惊讶呢。
只是大房也有自己的短处捏在别人手里,自然是不敢大大咧咧地毁诺,把这事吆喝出来。
但少不得要打些歪主意,弄几个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老夫人面前把这事抖出来。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大房这是受了委屈,打算在老夫人身上找补回来呢。
只是老夫人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大房惦记的呢?
老夫人并非吝啬之人,最后却闹成那般样子,大房所求,可就显而易见了。
无外乎还是集荫山房那块地,只是老夫人定然没有同意,最后怕是撕破了脸,说了些没羞没臊的刻薄话,诛了老夫人的心,把人活活气摔了。
这刻薄话里定然还带上了二房,再翻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出来,污糟糟的再带上兄弟阋墙的意思,是以二伯父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出乎
事情与怀媛所料出入不大,只一点她没有想到。
老夫人会摔着,不是因为被气着了,而是老人家彻底心冷了。
戒哥儿摔断腿后,老夫人曾派身边的高嬷嬷过去慰问。
高嬷嬷是老夫人自齐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为了侍候在老夫人身边,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也就没有子嗣。
她人越老,越是稀罕小孩子稀罕得不得了,见戒哥儿小小一个,窝在床上,少不得多问他两句,腿疼不疼、药苦不苦之类的。
戒哥儿什么脾性,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折腾了这么一大会儿,他早就不耐烦了。
又看这个老婆子问得没完没了,哪里肯给高嬷嬷面子,把头扭到另一边,一句话也懒得搭理。
高嬷嬷虽然失落,倒也不生气。
她想着戒哥儿小小年纪受这么大的罪,身子难受不愿说话也是应当,便起身打算告辞了。
此时却异变陡生。
只听戒哥儿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便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离他最近的高嬷嬷脸上,然后破口大骂。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怔住了。
高嬷嬷一把年纪了,自然是什么苦都吃过的,可几十年的谨言慎行、忠心侍主,这几年少有遭这样的罪了。
大少奶奶赶紧让身边的丫鬟制住犹自挣动不休的戒哥儿,戒哥儿又一直大声叫痛,便赶紧派丫鬟去喊大夫。
高嬷嬷都来不及生气,先心疼起了戒哥儿,实在是戒哥儿叫的也太凶了,让人听着都替他痛。
看戒哥儿的样子,怕是他断掉的腿又怎么伤着了。
偏偏戒哥儿并不领她的情意,手乱挥乱打被压制住了,嘴里却不得清闲,一边呼痛一边大骂,一看到高嬷嬷,骂得更是起劲儿。
一阵兵荒马乱,等大夫到了,才堪堪收场。
可大夫诊右诊,上看下看,却是一头雾水。
最后只好道,怕是骨头正在长着,大公子难受,才会如此。
此话一出,在场仆妇的神色便都有些微妙了。
长骨头难受,也没有大公子那癫狂的样子的啊,该不会撞邪了吧……
那大夫也很是为难,他姓宋,是洛都骨科大夫里最有名的几个之一。
可骨科大夫,地位本就不高,贵人们就是得什么疑难杂症,也少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似岳家这等门第,若非此次他家大房的大公子摔断腿,宋大夫怕是难能有登门的机会。
给这种贵人看病,就怕有钱拿没命花。
更何况当初一接手,宋大夫当即就看出来,大公子这腿是被人为打断的,绝非从树上摔下来,可去宋家药房通知他来诊治的岳府管事,却口口声声他家大公子的腿是贪玩从树上掉下来摔的。
宋大夫的后背当即就被冷汗浸湿了。
这种世家内宅的阴私之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是以宋大夫如今只想快快治完走人,唯恐再出什么幺蛾子。
宋大夫再怎么也是洛都城里有名的骨科大夫,还是五老爷花了一笔重金替戒哥儿请来的,大少奶奶也不好当着这一堆丫鬟仆妇的面出言不逊,只好不停地恳求宋大夫再看看,最后又折腾了一炷香,才算闹完。
戒哥儿兀自叫嚣一阵,等那痛意过去了,也就不骂了,折腾累了,兀自睡了。
另一头,高嬷嬷顶着那肿了一半的脸回去复命。
老夫人听完玉带轩发生的事情,久久不语。
高嬷嬷的话虽委婉,可脸上的伤却不会骗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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