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假死避世,一个早早便娶妻生子了……
季芸翳神色冷淡,嘲讽道。
“他们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个想法,谁又知道呢?”
“但白明露终究是还欠了人家一命没还,此遭,是她求我,而非我非要多管闲事了。”
季芸翳说到这里,总算露出了些微的笑模样,神态慈和地对着岳怀媛轻声道。
“姨母知你为娴儿那孩子的婚事担忧,此事你大可先放一放,容我回来后再议也无妨。”
岳怀媛眉头一跳,预感到白明露这一回似乎是许了一个了不得的诺给姨母了。
那个诺言到底有多么了不得,岳怀媛一时半会儿是不得而知了,但眼前的大礼她是收的实实在在的。
——白明露秘密出洛入冀后,把留在洛阳城里的“雨霖铃”的最高指挥权,给了岳怀媛一份。
岳怀媛一边带着俩孩子低调地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一边借着那份权力,查到了不少东西。
这便也是她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岳怀媛仔细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父亲的神色,对方毫无异样,任她看去。
岳怀媛牵起嘴角,勉强一笑。
“两个孩子都有乳娘丫鬟们照看着,一时半会儿不着人是不妨事的。”
“只是……身边没了罗晃那丫头,有些事做起来便没那么顺手了。”
岳四老爷闻言便是微微皱眉,忧心忡忡道。
“是缺懂医理的丫头么?我着张三去牙婆那儿问问,若是还存着有点基础的小丫头,便都着人□□了,送到你那儿去。”
岳怀媛沉默了一瞬,之后才很勉强地笑了笑。
“那便有劳父亲了……只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丫鬟仆妇们,还是用得熟的比较顺手。”
岳四老爷闻言便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生老病死的事情,也是强不了它去的,既然那丫头已经去了,便是她没那个伺候你的福气,你也别为此太过伤神了。”
岳怀媛定定地看了岳四老爷片刻,突然短促地古怪一笑。
“那便是多谢父亲大人教导了。”
“只是……父亲是否也觉得,母亲她,也是没那个福气呢?”
岳四老爷闻言一愣,继而立时大怒。
“你怎可将一贱仆与你母亲相提并论!”
岳怀媛吸着气低下头去,安静良久,才红着眼睛认错道。
“是了,母亲的命自然是要比罗晃稀罕金贵的多。”
“只是父亲如今这般看二者,殊不知在有些当权人眼里,母亲亦也曾是那个‘不值得’稀罕的?”
岳四老爷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寒气,从头发丝冰冻到脚底板,整个人阴着脸,搓摩着手中文卷,冷冷问道。
“你知道了什么?”
岳怀媛抬起头来,柔柔望去。
“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女儿只知自己听了父亲那句‘这生老病死的事情,也是强不了它去的’。”
岳四老爷怒不可遏,直接一把抄起墨砚狠狠地扔向岳怀媛,岳怀媛不躲不避,那墨砚擦着她的前额飞过,给她脸上染了一片乌黑。
岳四老爷胸膛起起伏伏,半晌才道。
“你究竟是听人胡说了什么?你是来……质问为父的么?”
岳怀媛沉默了一瞬,突然尖刻地问道。
“父亲,我母亲当年……究竟是如何去的?”
岳四老爷仿佛被人用手狠狠地掐住了脖子般,涨得脸上一片红红紫紫,似乎岳怀媛这问题使得他回忆到了什么及其想忽略的过去。
几声急促难耐的喘息过后,岳四老爷的脸上重新被一片冰冷的漠然占据,面无表情地回道。
“你……当年的事,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岳怀媛认真地盯着对面人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我并不完全知道……”
“我知道的,一直以来,不都是父亲想让我知道的么?”
☆、掴掌
岳四老爷神色莫名地轻笑了一声, 浑不在意地随口便接道。
“此话何解?”
岳怀媛垂着头, 自嘲般地笑了笑, 却是避过了这一遭,转而另起一言。
“父亲去年二月余曾在此地留了一个问题考校女儿, 如今女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可否于此说说?”
去年岳府老夫人过寿时, 岳家出嫁多年的大姑奶奶回都,与一样来给老夫人祝寿的岳怀媛碰个正着, 私下便透露了一桩旧事。
后来岳怀媛找岳四老爷求证, 其先是不理, 后来便是在这书房里, 与岳怀媛细细分说了前情往事的细枝末节。
最后还留给她一个问题,笑言道若是岳怀媛什么时候答得上来了, 他便可放心将四房托付于自己的大女儿了。
如今岳怀媛于此提起的, 便是那一遭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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