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纵然不愿意去怀疑岳四老爷,但铁证面前,容不得她再继续装傻。
岳怀媛心有不解的是。
“父亲拿昔年救命之恩拿捏五叔父替你揽下小王氏,其时母亲有孕在身,父亲只消说那是你在外养的外室,怕生下男孩儿,不忍血脉外流,又怕母亲孕中伤神,如此这般糊弄过去,以五叔父的为人,即使心下难安,也还是会硬着头皮做的。”
“可三伯父……恕女儿无知,三伯父其人洒脱不羁,又不被世俗所箍扰,女儿实在想不明白,父亲是怎么拿捏住他,又进而将崔家收拢手下的。”
岳四老爷说起这个,倒是颇有得色。
他用一种“这你便不懂了吧”的语气侃侃而谈。
“媛姐儿你固然够通透,但论聪慧,还是缺了些。”
“你既然猜得到为父才是令崔家马首是瞻之人,便没有想过,为父是拿什么控制他们的么?”
岳怀媛面色似有恍惚,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敢置信。
岳四老爷最是见不得她这种妇人之仁,无情地冷哼一声,对自己的设计高谈阔论道。
“不错,罂粟、/大/麻/、古柯上瘾,崔家一群烟杆子,哪里还有对为父说‘不’的力气?”
“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家真有拿到罂粟、/大/麻/、古柯的渠道吧?”
岳怀媛的身子一时有些摇摇欲坠,而岳四老爷眼中已被一片赤红的狂热所取代,毫不在意地继续侃侃道。
“你三伯父那玩意,志大才疏,荒于嬉戏,这种耽于享乐、爱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逞强的人,能成什么大事?拿捏他?为父都看不上!为父不屑于!”
“要崔家,拿住崔氏不就成了?”
“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所做的,一个母亲自然也能为自己的儿子做得出来。”
“你程表哥,年少时可做过不少荒唐事,你猜在儿子的性命、生死面前,崔氏是会选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还是早就感情寥寥的娘家?”
岳怀媛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岳四老爷觑她神色,有些不耐。
“你也不用太过歉疚,还真当你三伯娘是什么好人?”
“远的不说,就崔淑妃,若非错信了她这个堂妹,当初未必会过的那般惨。”
岳怀媛眼皮一跳,惊道。
“父亲!你!”
岳四老爷无言地摆了摆手。
“我可没对淑妃娘俩做什么?章家该死,王家也不清白,为父本来,可是属意景晔那孩子登基的……”
既然属意扶持六皇子裴景晔登基,那么对未来的皇太后自然也不会乱动什么手脚,免得辛辛苦苦捧上位的反成了仇。
“……只是崔氏做事为父也没拦着罢了,若非崔氏下手,淑妃能与平帝离情、与崔家离心?”
“……给你制造那么好的机会与六皇子朝夕相处,两小无猜?”
岳怀媛还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岳四老爷当年竟然是想让自己嫁给裴景晔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岳四老爷回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放到自己眼前,而是拿到岳怀媛手边。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岳怀媛失魂落魄的脸,不动声色地将茶水挤到岳怀媛手里,诱哄道。
“好了,你今日的问题也太多了,能说的、不能说的,为父也都告诉你了。”
“饮下这碗茶,回去好好地睡一觉,把这事忘了,为父也就放过你今日的无礼。”
岳怀媛举起手中的茶盏,碧绿的茶汤,舒卷的枝叶,香气扑鼻。
她把茶水攥在手心里,没有喝,却是突兀地笑了一下,问道。
“这茶水里放了什么?”
岳四老爷静静地看着她。
“能让你消解眼前愁苦的东西。”
见岳怀媛还是不饮,岳四老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喝道。
“怕什么?为父还能害了你不成?”
☆、清完(后记完)
岳怀媛捧着那杯茶水, 安静了一瞬, 抬起头问道。
“父亲不会害我, 那别人呢?”
岳四老爷皱了皱眉。
“什么别人?”
岳怀媛沉默了一下,似乎不知该从何开口。
良久方道。
“容王殿下的死……”
既然辽东的□□、罂粟、古柯等物是岳四老爷起的头、操纵崔家出的面, 进而才让平远侯府造的孽……那么因辽东那场突然起来的沦陷而死去的裴景容, 又怎会跟岳四老爷没有干系。
这话问了, 也是白问。
岳四老爷对王家和章家的厌恶,在与岳怀媛扯下面纱摊开来讲后, 分明就从未掩饰过。
岳怀媛吞掉了前半句, 想起一些往事, 突然凄厉地笑了一声。
“若是女儿当初嫁给容王, 父亲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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