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权势不如岳二老爷,论才名不如岳三老爷,论财势不如岳五老爷,就是那自幼体弱多病的岳大老爷,也好歹膝下有嫡子嫡孙,他岳四老爷有什么?”
“亡妻留下的两个丫头!连个过继的嗣子都没有。”
“这岳家四房如此颓势,你宣表哥若不是心中还记挂着你,当初何不直接求娶了岳家五房的六姑娘?她俩可只差了两岁。”
“不过是正室身家不显,你姨奶奶的日子才好过啊。”
“况且你看,这成婚三年来,那傅岳氏的肚子,可有半点动静?”
傅三奶奶这话,真假参半。
她倒不是真的多么坚信傅宣对秋棠的感情,毕竟秋棠的未婚夫都死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傅宣有什么表示。
想想也是,当年傅宣可是被秋府狠狠地下了面子。
可这也不怪秋家。
毕竟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昔时傅府大房一个贱婢生的庶子,也有金榜题名之日。
好在,事情也不算太坏,傅三奶奶又高兴起来。
那岳氏入府三年无所出,傅宣的父母又已亡故,她这个做婶婶的插手,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岳氏若是识相,必不会拦着。不然,这善妒无所出的名声传出去,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岳五太太!
毕竟五房嫡出的六姑娘,今年也及笄了,婚事却还未定下。
说是岳府的五老爷和四少爷亲自上阵检验女婿/姐夫的人品样貌,这怕不是要挑花眼!
而岳七姑娘,那傅岳氏嫡亲的妹妹,如今不过八岁,内宅之中,她如何敢得罪岳五太太!
“宣表哥……他真的是为了我,为了我……才……”
秋棠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起人家夫妻的房中事,忍不住又害羞又喜悦。
“才让岳氏……”
“这是自然的。”
傅三奶奶眉眼含笑地轻拍着秋棠的手,看着她害羞地埋下头去,忍不住轻笑。
我的傻姑娘啊,不论这傅岳氏是不能生还是无宠,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旧梦
天蒙蒙亮时,怀媛从梦中骤然惊醒
她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叫人进来洗漱。
云归一边伺候着怀媛洗漱,一边提起昨晚傅霜如回来的事。
昨夜怀媛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察到有人回来,迷糊中快要醒来的时候,被傅霜如轻拍着哄了哄就又睡沉了。
之后傅霜如嘱咐人把灯挑暗,又着人在书房铺床、准备沐浴,然后便出了主卧,不想去吵醒她。
值夜的是云归,她谨慎老成,见状忙叫了身边的小丫鬟三白去书房里招呼着。
等到确定老爷是一个人歇息、并没有留丫鬟伺候,才松了口气。
当时没有贸贸然留人,是恐白白辜负了老爷的一片贴心,让老爷心中不喜。
但若是因此让那些没规矩的丫鬟有机会近身伺候老爷,就是因小失大了。
好在老爷心中到底是爱重太太的,云归一边禀着怀媛一边在心中有些宽慰地想。
傅霜如回来的时候怀媛确实有感觉。
她昨晚心中有事,睡得并不太熟,但偏偏四肢发沉,硬是没起得来。
本来记挂着今日早起为他洗手做羹汤贤惠一次,偏偏又做那梦了。
怀媛已经很久没有再做那些乱七八槽的梦了。
大抵是昨日傅三奶奶的来访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印象,连过去的梦都来凑热闹。
那些支离破碎的影像,真实得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带着浓烈的阴影呼啸袭来。
“王妃,妾身怕是要先随王爷而去了……”
“报~~先帝驾崩,容王谋反,太皇太后逼宫!”
“皇叔,为了那个位置,你竟是什么也不顾了么?”
“回儿,回儿他……他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了!”
“逆贼叛王已于乱军中自戕,汝等乌合之众还不速降!”
漫天的血色涂掉了剩下的场景,留下的是几句更加破碎的话音。
“罪妇岳氏,携罪臣之子,叩谢皇上圣恩!”
“我死了,回儿尚有一线生机,我现在不死,待王爷败讯传到洛都,黎家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我儿!”
“……王妃岳氏,出身显达,幼承庭训,温顺恭和,念妇人无知,特赦其居于三里巷,无诏不出……”
有人惊呼,有人奔走,有人慨然陈词,有人默然落泪,有人决意求死,有人隐忍偷生。
明晃晃的日光悍然直射膝前的白玉石阶,反射出的冷光穿透额前闪烁的汗滴……
梦里影像纷纷乱乱,最后却总是如玩闹多年的游子般,不出意外地晃悠回一个开满木槿花的窗外。
怀媛闭了闭眼,制止自己再回忆下去。
傅霜如快下朝了,她早上没起得来相送,没道理中午还不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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