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落脚,现在台湾却到处变成了他们的地盘,而且要中国人信荷兰教、写荷兰字、说荷兰话。如果有一天,大家连自家的族谱都不认识——甚至连族谱都消失不见的时候,那么我们恐怕真的是要变成‘香蕉人’了!到了那时,除了皮肤还是祖宗遗传给我们的黄色,还有什么是我们的呢?”
四个人忽然都沉默了。
说是说,做是做,张天强立即着手,开始选工房地点。他和来妹来到一个竹林密布的山坳,看看地势,不禁十分高兴。
“就是这个地方了,我的纸槽就办在这里。这里往山下送纸也很方便。”
“哎呀,就这样的地方,这玉峰山里可到处都是!”
张天强笑道:“你看着是到处都是,我看着每一处都是有区别的。”
来妹想了想问:“这也是你从书上看来的吗?”
“这倒不是。这是我的老本行,隔行如隔山,懂吗?”
来妹又摇摇头:“不懂!”
“不懂你还不抓紧学认字!”
来妹不高兴的:“说的好听,你整天不是忙着上山,就是在家里帮爱真姐姐做豆腐,哪里还有时间?”
“哈哈,恶人先告状!我看你不是特别积极,你要是特别想学看书认字,我忙得四脚朝天也得教你啊!”
“话说的倒很动听!好了,这回可是你保证过的!”
张天强很快兑现了——江爱真将来访的鲍比肯让进家的时候,他正在教来妹读书认字,他用毛笔写下一首唐诗《静夜思》,正摇头晃脑地念给来妹听: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鲍比肯不禁叫起好来。张天强和来妹转身的时候,鲍比肯看见了桌上用毛笔字写的那首唐诗,连忙走了过去,欣赏了起来。
“中国的毛笔字真是一门神奇的艺术!”鲍比肯赞叹道。
“我们叫做书法,不知道你们外国人写字有没有书法呢?”
鲍比肯翘起大拇指:“我们没有形成一个书法的这种艺术。我所见过的所有文字书写,都没有像你们中国这样形成一个艺术门类的。你写的真棒!”
张天强笑着:“我这是涂鸦了!在中国,写成我这样的,基本上就不能叫做书法了。”
鲍比肯竖起拇指:“你真不骄傲!”
“你是说我谦虚吧?哈哈,你真是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书法,你要见了,还不张开嘴巴合不回去了!”
来妹听到这里咯咯乱笑:“你这个鲍比肯今天干什么来了,怎么你现在每次来黄豆社,都要跑到人家家里来一趟?”
鲍比肯挠挠头:“噢……我差点把正事忘记了。我来是再次邀请张先生。我的朋友们听我说起你做的豆腐,非常感兴趣,因此让我务必再次诚挚地邀请张先生去做客。”
张天强不以为然:“做客?做什么客?你们的那些朋友我没有兴趣!”
“噢……你误会了。我的那些朋友都是一些做正当生意的商人,他们和士兵不一样。”
张天强还是摇着头:“那也不去,有本事你们就自己做。让你们外国人吃我们中国人的豆腐,没门!”
“我们愿意支付一笔你认为满意的酬劳,怎么样?”
“我不稀罕。”
来妹有些崇拜地看着张天强,一旁的江爱真观察到了这个细节。
……
雾阁书坊一间房内,胡建礼正仰着躺在床上,听见有人敲门,连忙一跃而起。他打开门,看见丘雅娟站在门口。他忙把身子一侧。
“你……进来吧。”
丘雅娟走进了房内。两人一时相对无语。还是丘雅娟抢先打破了沉默。
“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
“……还好,也不算什么苦……
丘雅娟转过身,看着胡建礼。突然,她一把扑在胡建礼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胡建礼。
“雅娟,雅娟……”胡建礼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门外传来江云鹤的一声咳嗽,胡建礼慌忙把丘雅娟推开。两人一时都是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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